肖南手插裤袋, 以一种悠闲无比的姿态将树看了个遍, 走到最后一棵时, 他倒退两步, 目光落在井秧身后的一棵树上。
为了确认, 他又环视了周围其他的断树。
“井秧。”
“啊?”
“那棵。”肖南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井秧身后那棵树。
“为什么?”井秧不明白。
“你看它们的年轮。”肖南提示。
井秧慢慢转动脚步,细细观察。
“啊……”她恍然大悟。
所有的树, 唯有那棵年轮不同。
而不同不是指形状有什么奇异,只是呈现的疏密方向不一样。
其余的树年轮密集的方向全部朝着肖南所站的地方,而只有那棵,与其他背道而驰。
年轮密集方向为北,宽疏方向为南。
那棵树颠倒了南北之势,它的年轮宽疏的方向,便是阵眼所指。
别的树以阳光为养分,只有它,以阵眼为养分。
“肖南,那边对吗?”井秧指着一处说。
“嗯。”肖南认同应。
他们往那边走,没过会儿,又绕回了断树原地。
“又绕回来了。”井秧皱眉。
“那边是阵眼的方向,那阵眼会是什么?”井秧边想边说。
她刚才往前走,景物完全不同,可怎么又偏偏像圆球一样绕回到这儿了。
“我们再走一次。”肖南提议,井秧赞同。
第二次尝试,两人又回到了这里,第三次,依旧如此。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思。
井秧扭头看了眼肩上的死灵虫,见它一动不动有些担心它死了,要是它死了,就找不到齐桓了。
她用指尖戳了戳死灵虫,死灵虫扑扇了下翅膀,随后缩在了一起,静止不动。
井秧一笑,原来在睡觉保持体力啊。
而后她又收起笑意,要是她和肖南走不出这个阵,他们也许会饿死,与那些鬼魂一样,困死于内。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迷阵依旧是白天,井秧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连向外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井秧累了坐在树墩上,肖南原地踱步。
到底是哪里不对。
“肖南,你手链还给我吗?”井秧突然问。
“啊?”肖南没跟上井秧的思维。
“你刚才把手链扯断了,可我都带习惯了……”井秧说的委屈。
肖南从口袋里将黑石手链拿出来,他低头看着,手链断了,现在给井秧也戴不上。
“等我修好了,再给你。”肖南承诺。
“好。”井秧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这条手链,只是觉得,如果以后肖南不在她身边,她也好有个念想,或者给他一个回来的理由。
她对这个搭档,有些患得患失。
肖南打算将手链收起来时,眼光扫过手链上的其它小颗石榴石,它们都是给黑石做陪衬,但又少之不可。
肖南顺势想到了那棵树,其它的树都衬托着那一棵树,但也并不代表它们不重要。
他看向那个背道而驰的树墩,如果那个树墩是关键的话……
肖南走向那个树墩,站了上去,又慢慢转过身。
井秧只是看着他动作,不打扰。
肖南思考,他此刻朝向为南。
一共十二棵树,被折断的树大致围成一个圆状。
如果将这些树看作一个卦阵罗盘,坎卦为北,南为离卦,西为兑卦,东为震卦,西北乾卦,东北艮卦,西南坤卦,东南巽卦。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水火不相射,雷风木薄,山泽通气……天地定位……”肖南嘴里念念有词。
“天地定位,天地定位,天地定位。”
肖南不断重复这句话,他四处看,阵眼应该就在这十二棵树形成的范围内,可是他被禁锢了能力,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