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系草?”苏礼笑了笑,“劈叉系的吗?”
二人吓得疾步走开,贺博简也微微皱了眉。
不得不承认,姓贺的皮相确实不错,如果不是站在程懿旁边,这是一张能迷惑大多数女生的脸,道个歉就会让人想要原谅。
他说:“礼礼,我觉得我们需要沟通。”
苏礼不假思索:“那我跟你想法不一样。”
“……”
“说完我上楼了,”苏礼甚至不关心他和小三目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吃回头草,尤其是你这种有毒的。”
还没来得及转身,去路又被贺博简拦住,像是怕她没空听完,贺博简加快了语速:“我真的有话对你说!很重要。”
与此同时,身后也覆盖下熟悉的暗影,程懿的声音淡淡压下。
仿佛耐心被用光,他难得地倾了倾身:“苏礼,去吃饭。”
二人前后围剿,苏礼猜测四面楚歌也不过如此了吧。
宿舍楼下本来还站着很多腻歪的情侣,这下大家情也不调了,欣赏着这一处的精彩剧情:“又到了我最喜欢的三角恋之抉择篇了!!”
苏礼:“……”
思索了大概两秒,她转向贺博简:“你要说什么?”
这句话仿佛是无声做了决定,贺博简心满意足地扬起笑容,对程懿抛出一个属于胜者的眼神后,带苏礼去了另一片树荫。
“我承认我之前是有过侥幸的想法,但那也只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我和单笛没有真正交往过,之前你在大礼堂看到我坐在那里,是因为……因为她请我了,你又一直不理我,我以为坐在那里可以离你近一些,没想到你没进二选……”
苏礼早就知道他的说话技巧,不过是渣男间惯用的不拒绝不放弃原则,不拒绝外部诱惑,又不愿意放弃以前培养出的感情。
既想找个稳定的避风港,又想追求新鲜,只要端的水够多,就总能喝到甜味。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甚至想建议他去参加《乘风破浪的海王》。
深呼吸几番压下不适,苏礼问:“你真觉得自己错了?”
贺博简一看有转圜的余地,赶紧点头道:“只要你愿意听我解释,怎样都可以。”
苏礼努了努嘴,示意不知道谁丢在路边的一个纸箱:“那你挂个我错了的牌子绕操场跑十圈吧。”
“啊??”
这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不愿意就算了。”
“没,不,”贺博简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岂会折服于区区小事,他心一横,宣誓般道,“我愿意!”
这声“我愿意”响彻云天,准确无误地扎进车内男人的耳中。
程懿咬紧后槽牙,搭在方向盘上的掌骨绷出根根分明的凹陷。
苏礼不过是找个托词耍耍渣男,想暗中羞辱下让贺博简知难而退,谁知道贺博简憨成这样,居然真的同意了。
但自己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她目送贺博简拆了纸箱,将牌子挂到胸前之后,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
车载音响正在随机播放,男歌手从“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唱到了“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程懿眯了眯眼,打开了雨刮器,又拉开抽屉取了支烟。
火还没来得及点燃,开关门声火速响起,伴随着苏礼的催促——
“赶紧走,等贺博简跑完就来不及了,我们都得死!”
“……”
苏礼又匪夷所思地顿了顿,“你开雨刮器干嘛,下雨了吗?我刚没觉着啊?”
“…………”
“手误,”程懿说,“歌手唱太惨了。”
他低头切歌,藏走唇角那抹蠢蠢欲动的笑意,正觉天气放晴不少,后座又探过来一颗圆圆的脑袋:
“空调也打这么低,你是帝企鹅住在南极吗?”
“又是空调又开雨刮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在车里伤心太平洋。”
程懿嘴角一僵。
车子顺利点火,他调走话题:“那男的都和你说了什么?”
男人言语中的轻蔑与不屑,仿佛那名字根本不配被提及,苏礼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是问贺博简。
“你是搞信访调查的?”她低头捣鼓手机,“不如我们确定关系和分手的时间也给你报备下呗?”
还没等程懿回复,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激活了思路,她想到什么,骤然僵住,轻轻抽气。
程懿:“怎么了?”
“六,六点,”她眨眼,“不会吧。”
她和贺博简是某天下午六点确定的关系,她记得很清楚,她点头的那一刻,身后礼堂的放课钟声悠悠打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从那之后,贺博简总爱在六点给她发消息,而这些天的花和牛奶,也要求在了六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