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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现在钟楼的戴着机甲的白头发，
看也看不透，
是完整的人还是飘着的头发。
2
思凡哥说他眼睛疼，看啥都看不清了。
我抓着他手臂揉搓，
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哥。
3
我哥手持着盘古的斧头给我们辟天地。
我们拥有着太阳及能量，
踏着秦思凡往上登。
登啊，登啊，到晚上累了。
就坐在云层上偷看我哥弯曲的影子。
4
他说什么都不怕，哪怕躺在布满鲜血的战场都要冰一瓶酒，
但他说到做不到。
在拿到那张白纸的时候，
我偷瞥到他发抖的指尖。
5
我们去大连的那天谭云希晕车，脑门儿蒙一层汗，
我哥坐在他旁边儿心疼的紧。
我也觉着心疼，
心疼我哥。
紧绷着太阳穴，指甲都要镶肉里了，还是把谭云希放在第一位。
我假装着不知情，递给他一瓶儿水，趁着停车的时候让江愈给他按按头。
我哥挑着眼皮儿透过车里的浓重空气看我，
用气音儿平缓的传达：“哥没事儿。”
我就说不出话了。
6
晚上见到金童的爷爷奶奶，
我们几个都欢喜。
几个人放松的坐着，
在夜色轻点的当下抽一支烟。
爷爷递给我一根儿，我在月月示意的眼神儿下打上了火。
7
找到一根火柴，
丢进云里，
天边都着了火，
时间也能停止吗？
8
第一次抽烟带给我新奇，
但新奇也就那么一会儿。
回去后在洗手间待了挺久才把味儿给祛了。
新奇的事物不适合我，
我只应该顺着古板，待在过往里，一辈子。
9
但在月月身上我永远都能闻到新鲜的味儿。
想跟月月做一切没有过的尝试，
每天陷入新世界。
10
我跟月月还没有去过网吧。
第一次来，却是为了抓人。
一排排的机器，一排排的人。
鲜活的生命，澎湃的情绪，
也是新鲜的。
这跟打拳，是一样的道理吗？
11
寻网吧，蹲小道儿，问路人，原始方法该用的都用完了。
也没有找到一撮紫。
我抱着月月坐在石墩儿上给他擦防晒，白色的奶油趴在肌肤上，镶嵌的近乎完美。
月月告诉我，这牌子叫安耐晒。
所以他也挺耐晒，水汪汪的眼神儿就是在告诉我：“裘梦，我啥都不怕。要带着我。”
我了然的点点头，伸出手刮他的小鼻尖儿，汗珠飞到我手上，为我添香味儿。
12
在长海待了两天，
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眼皮儿跳了跳。
我呼出好几口气把挤压的情绪放了出去。
额头紧紧的贴着月月寻安稳。
13
突然的铃声打破了一切。
时间也停了，
呼吸也慢了。
我就觉着，什么要来了。
14
坐在车上开始回想，
想了以后又希望快点儿失忆。
我看着月月头上的小尖儿慢慢有了困意。
15
陷入了一场回忆梦。
杨光予那天联系了我。告诉我教训金童的是他，要是觉得不痛快就跟他见一面，把月月受的委屈还回去。
我当时想了想，按着手机打出去了明天吧。
他就说好。
好，所以，我看到了他的狠厉，他藏着的秘密，还有他的好。
都被我瞧见了。
蹲在街口儿的时候他说：“我的事儿解决完了，你解决吧。”
他用手敲着地面儿打节拍，嘴里念着数字，
慢慢儿的，把我带回去了八岁。
那时候每天站在大树下数叶子，数鸟叫，还有地上的蚂蚁。
我数够了，以后都不想做精准的计算。
于是我抬手打在了地面上，搅乱他的规律。
“回家吧。你今天让我看这些，谢谢了。”
他像个石头定在那儿。过了一会儿问我那靳无月？
我起身进去便利店买了瓶儿冰水放在他眼前，指着下滑的水珠告诉他：“别让自己化了。回家吧。家里
', ' ')('有人等你。”
我俩朝相反的方向去，我停下来转过身望了一眼他，
觉得世界又黑了一点儿。
16
梦醒了，
到站了，
天亮了。
17
天，又黑了。
我跟江愈低着头对着金童的父亲，眼睛朝下不敢律动，双眼开始发黑。
金童父亲含着嘶哑开口。
“就是，那个孩子？”
我们没有动，用极小的力气做了肯定。
嗯，是。
所以金童父亲扶着额头打散了我们的肯定。
他颤抖的加了刀片儿的嗓音开始咒骂。
“造孽啊！造孽啊！！”
18
“造孽啊！！”
我们这几天听了好多句造孽。
从不同人口中说出的两个字，是不同的心境。
杨光予父亲站在金童家门口儿说了无数次，听的我们无力。
到底是谁造了孽？
19
拘留的时间开始找我们调查，询问，做笔录。
思凡哥说杨光予当时录下了金童的挑唆过程，这个是有用的。
我愣了一会儿，想。
这应该是他一直都想的最好解决方法。
在最后时刻，知道保护自己也算是没有丢失理智。
闻希延提供了杨光予的病例诊断书，偏执型人格障碍。
思凡哥看着那张纸开始发抖，嘴里念叨着：“狗小子，非踏马的跑跑跑。咱几个傻逼的跟着他跑，谁知道人家就没出市！狗崽子！”
咒骂着累了，就往嘴里灌水，灌完又吐了出来。
我在洗手间拍着我哥的背给他顺气儿。
他抬起头对着冰凉的瓷砖商量：“你问问老天爷，啥时候儿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我扶着他的肩按摩，嘴里答应着就快了，就快了。
20
我们不怕苦难，不怕摔倒，就是怕摔的停不下来，一个劲儿的往坑里栽。
我们几个不用言语交流，但都心知肚明。
我们吧，苦，但不怂。
21
最终判决了，我没开空调闷在车里。
手里拿着一条链子摸，
冰的，烫的，但其实还是冰的。
物件儿本身就是冰的，它贴着高温变热了点儿，也只是假象罢了。
假象，那这一切都是假象吗？
坎坷道路上，把这条路走到头儿，是不是就能换条新的。
敞亮的，种满鲜花儿的通天大道！
22
月月告诉我是，会的。
“七年后，裘梦。七年后咱们再过个新的夏天。”
他伸着小拇指跟我拉钩儿，让我一直做只横行丛林的猎虎。
我轻触他的小手儿盖章，告诉他这只猎虎是追随他的，一辈子。
23
晚上回去看了爸妈。
刚到家门口儿就看见大敞着门，像是在专门欢迎谁。
走近就看到了微笑的父亲。
我爸没说话，走上来拍拍我的手臂，问我：“怎么不带月月来，最近你们几个可累着了。都上家来，给你们做点儿好的补补身子。”
我缓缓的呼吸，随后扯起一抹笑。
“下回。”
父亲笑着说好，下回一定啊。
好，一定。
24
待到十点多我就打算往回走。
我妈从厨房追出来说：“开车回去，开那辆稳得。正好儿啊，妈给你装点儿好吃的回去给那孩子吃。你们毕业那天我瞧见他了。小孩儿太瘦了，看着心疼人。锅包肉刚做的，回去就让他吃。卤的肠儿，猪蹄儿白天吃。还有这…”
再往下的我就听不清了。
我等了这么多年，随着时间往前走我也慢慢的能往家的方向来。
看着我妈被壁灯照着的半张脸就什么都释怀了。
其实，那些路也是我该走的，走过了，也就好了。
十八岁，好的年纪，新的节点，
我们慢慢儿的，逃离遐荒，
我就这样，看见了家的方向。
25
在18岁生日时月月给的那串儿钥匙我还不知道它的用处。
杨光予事情结束的第二天晚上，月月问我心情好点儿没有。
我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说着好，以后会更好点儿。
月月说那就打开吧。
嗯？我凑上去亲亲小嘴儿，问他可以吗？
“只要是你就可以，就可以打开。”
26
我打开了。
打开那个很大的箱子。
打开了过去的三年半。
从初三下学期攒到
', ' ')('现在的情书。
我抬头看向月月，被他捂着眼睛说不能哭鼻子哦。
我笑弯了眼。重重的点头表示不会。
27
月月睡下了。
我拿着一部分的情书去了客厅，就着台灯的微光进入月月为我造的新世界。
我小心的拆开，
看了前十封。
同样的情话，写了一遍又一遍。
“裘梦，我喜欢你。”
28
——“裘梦，你今天回家吗？回家记得跟我说。对了，我喜欢你。”
——“裘梦。你说，我是天上的月亮吗？你今天跟我说我是月亮，我现在激动的睡不着啦。”
——“很长的句子，我连不成一首诗。只能给你写好多次。但不知道能不能穿成一首诗。”
——“我们毕业了，在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想说一句我。”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升高中了。家里挺黑的。还是要说一句喜。”
——“裘梦，你今天去上课了。我待在家感觉天都塌了，但还是觉得开心。因为有你，所以要说一句欢。”
——“裘梦，别藏了！我看见你的伤疤，贴着你好看的皮肤，一点儿也不相衬。所以今天不说了！”
——“嗨，还是我。我想了想还是起来补上一句你。”
——“裘梦，我喜欢你。”
——“裘梦，如果八岁时我就能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好了。那我就能从八岁就为你准备房子，让你尽早嫁过来，嫁给我。”
——“裘梦，夏天来了。”
——“裘梦，你是冬天来的，我喜欢冬天。”
——“裘梦。如果，未来有一天你看到这些记得来问我，因为我想对你说一句。”
——“裘梦，我能跟你结婚吗？”
29.
月月，我喜欢你。
月月，我只为跟你结婚。
我来世界上，为你奉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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