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云雾缭绕之间,确实是昨夜在利爪之下消失的扶摇与白颂,见到两人完好无损,人群中心思各异,风霜有些失望呢喃:“为何没有死?”
陆经年淡薄的目光紧盯着两人,他隔了许久才动,轻言:“过来。”
姜行听到了陆经年那一句“过来”有些恍惚,在她上镜玄宗之初,每每她行差踏错,陆经年便是这般冷淡的叫她过去,她也总是怕他生气乖乖过去认错,不过现在嘛,姜行扬起轻笑,反问:“为何我要过来?”
陆经年被问住,她为何要听他的话过去,她又不是哪个什么都会听他的人,陆经年恍然回神,并未再继续要求姜行,而是迈步打算过去。
姜行没料到陆经年不仅不生气,还朝她走去,面色几变,最后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直言阻止:“我也未邀请陆宗主过来,陆宗主大可不必如此主动。”
这一番话,让众人见识到姜行的胆大妄为,竟然敢如此同仙门宗主说话,而陆经年的脚步真因姜行的话顿住,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宋归尘看着两人目露深思。
就在这时,一直神神叨叨念着严长风名字的严令羽突然露出狠意,从陆经年背后冲出去举着剑向姜行砍去,他的动作太快,就连一直跟着他的付流愠都没有反应过来。
姜行不躲不避等着严令羽冲过来,在剑至胸前之时,一把剑拦在胸前,将严令羽的剑隔开震落。
陆经年回过神之时抬眼去看姜行,宴清许已经挡在她的面前,陆经年松开拔剑的手,顿了顿放回身侧。
姜行满意宴清许的条件反射,她拨开他放在严令羽脖子上的剑,看着满脸怨毒的中年男子,平淡的话语中带着挑衅:“怎么,严掌门为何要杀了小女子,是区区活着,而严掌门却没有见着令郎的缘故?”
“杀了你!”严令羽被激怒,奋起想要冲向姜行,脖子上的剑却纹丝不动,疼痛终于让严令羽回过神,他质问眼前对他儿子失踪幸灾乐祸的人身上“昨夜长风和你们一同失踪,为何你们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长风却不见了!”
“因为本掌门与本掌门的弟子修为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而令郎的修为是如何得来的本掌门就不得而知了”姜行不咸不淡,在严令羽发怒之前淡笑补充“或许是技不如人?”
“姜行。”姜行云淡风轻,将人的生死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实在是招人仇恨,在严令羽发疯之前,陆经年责怪的声音阻止。
第三十六章
姜行对陆经年的话置若罔闻,盯着严令羽不紧不慢:“若是严掌门实在是担心令郎,昨夜为何不见严掌门去找令郎呢?难道是害怕?”
姜行的反问充满恶意,在场的人都皱起眉头,原本咄咄逼人的严令羽却一言不发,姜行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确实是因为害怕不敢去找严长风,他如此质问姜行本就是想为儿子的死找一个借口,如今被姜行无情戳破,他面色惨白。
见状姜行勉强满意,她收了嘲讽,对着陆经年摊手,表情无辜:“陆宗主,我就说了几句猜测,陆宗主不会因此要怪罪于我吧。”
陆经年看着地上失了精气神的严令羽眉头轻皱,严令羽只有一子,视子如命,将严长风宠溺成了一个草包是仙门皆知的事情,但因他的性子睚眦必报,并无人去触霉头戳破,可是姜行却非要戳破,他有些恼怒这个人为何如此不听劝,却又明白他无法管束此人。
陆经年淡漠的扫过姜行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宴清许身上,不含感情:“你如此纵容你师父,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宴清许手持长剑,对上陆经年的目光不为所动:“我师父开心就好。”
眼见两人都无可救药,陆经年不再言语,冰冷的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打量周遭的环境,他的目光落在某处,眼中轻微不可置信,低语:“镇仙石?”
“不错。”宋归尘的眉毛皱的能够夹死苍蝇,就在刚刚严令羽与姜行争执,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之时,宋归尘便注意到立在杂草中平平无奇的石头,他走上前去再三确认,那块石头真的是镇仙石,在无比震惊过后他便陷入了疑惑,为何镇仙石会暗淡无光,为何他不能在镇仙石上感觉到丝毫的灵力,为何镇仙石旁并无妖兽镇守?这一切怪异之处,与仙门修为停滞有何关联?
陆经年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目光一瞬间凝滞,镇仙石是仙门灵气的来源,万年来皆源源不断的为仙门修行供给灵气,镇仙石灵气枯竭,难道真的是天道抛弃了九州,抛弃了仙门?
陆经年压制胸中翻涌的真气,可是这一次却无法被压下,他捂住胸口喷出鲜血,苍白的面容不可质信的盯着镇仙石,自我说服:“不……可能!”
“陆宗主!”
所有人都被陆经年吐血拉回神智,却无人去关心他,他们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心灰意冷的氛围瞬间传染至在场的所有人,风白沙摇头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镇仙石暗淡无光,意味着她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精进,她费尽心机才当上掌门,甚至不惜杀了师父,逐出师姐,若她的修为今后不可能再上涨,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严令羽也看到了暗淡无光的镇仙石,他原本全无的精气神,突然又回到身体,既然大家的修为都不可能再更进一步,那就无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