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史兄。”
“史宽之?”韩侂胄脸色一沉,“他不是史弥远的儿子吗?你和他有过节?”
“没有,我和史兄亲近得很。”
“原本没人知道虫惜的事,让马墨对外泄密,今天又闹这么一出,这下谁都知道虫惜已死,还知道她的死与你有关。这个史宽之,要么是自作聪明,要么便是没安好心,你以后少与他往来。”
“爹,史兄与我义气相连,他不会……”
韩侂胄瞪了韩?一眼。
韩?扁了扁嘴,道:“我以后少见他就是了。”
“我早就说过,北伐在即,你不要再给我添乱。”韩侂胄道,“这段时间,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再出门!”
韩?接二连三地挨训,心中有气,却也只能忍着,点头应了,又问:“那宋慈怎么办?”
“宋慈那里,我自有处置,轮不到你来管。”
韩?不敢多嘴,低头道:“是,爹。”
韩?在自家挨训之时,府衙司理狱中,宋慈的脖子都快断了。
这是十天之内,宋慈第二次入狱了。一如上次入狱,他仍是安之若素,不见丝毫慌乱,也不见任何担忧。他一进牢狱,便躺在干草上,如同躺在习是斋的床铺上,闭上双眼,暗自推想起了案情。
可这份平静没持续多久,牢门忽然打开,冯禄领着两个狱卒,抬着一副重枷进来了。冯禄低声道:“宋提刑,对不住了……”吩咐两个狱卒给宋慈戴上了重枷。那重枷是用干木制成,重达二十八斤,压在脖子上,宋慈连头都抬不起来。
宋慈知道枷锁共分三等,依次为十五斤、二十五斤和二十八斤,最重的这一类重枷,通常是给死囚戴的。冯禄只是一个狱吏,他知道这不是冯禄的意思。他就这么戴着重枷,从早晨至午后,又从午后至傍晚,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只觉脖子疼得如要折断一般,手腕被长时间套在枷锁中,早已发麻。这期间,他被关在狱中一直无人搭理,别说赵师睪和韦应奎,便连狱卒也没来过一个,也未送来任何饭食,似乎有意让他饿着肚子饱尝戴枷之苦。
就这么到了入夜时分,狱道中终于响起了脚步声,韦应奎带着两个差役来了。
韦应奎来到关押宋慈的牢狱外,见到宋慈身戴重枷的样子,吃惊不已地道:“宋提刑,你这是……好大的胆子,是谁给宋提刑上的枷?”当下唤来冯禄和所有狱卒,一番喝问之下,冯禄承认是自己给宋慈上了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