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篇歪文章
相对于其他人，战而胜之的欢呼，倒是穆克正忙着把一匹匹收拢起来的，强盗战马的缰绳全都连在自己的马鞍上。
他们的武器，自然也都收起来放在马背上。他自己提着刀，与另外一个马穆鲁克跟着，看守这些东西一样。
除过这些之外，那些强盗身上的财富自然也都变成了赵伏波的财富。只是这些家伙的确是如假包换的骑兵，倘若是仿佛阿里巴巴里的强盗那样的话，自然就要发财了。
“啊，穆克，你还真是好仆人，这些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可要是多了的话，可也是钱不是！”
阿卜杜勒·哲玛尔的废话，就算是忙碌的时候，也总停不下来。只是在这儿主人既然没有拿鞭子对付他，这家伙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被搔扰的不胜其烦的穆克瞪了瞪他漂亮而又冰冷的绿眼睛，又只说出了几个字。
“我是他陪练！”
显然在大宋文化的教导下，对于奴隶又或者仆从这个词，他天生有些逆反的心理。
“是吗，穆克你是主人的陪练？不过这也没什么，谁没办过错事啊！以后你要是想当仆从的话，我会帮你向主人求情的！”
大约在阿卜杜勒·哲玛尔心里，像赵伏波这样好的主人，那真该是地下无，天上缺的。当不成他的仆从，实在该是穆克今生最大的遗憾。
这一次，穆克手扶着自己长刀的刀柄，绿眼睛里的目光冰冷的就像是北极的冰山。说出的话更短，短到只有两个字。
“闭嘴！”
阿卜杜勒·哲玛尔知趣的缩缩脖子，暂时闭上了嘴。不过大约三十秒后，他继续施展他的看家本领。
“我不是想打扰你，穆克你能告诉我，干吗要做陪练而不做仆从呢？我看不出它有什么区别……”
看着这些，舒钰儿感觉到好笑。她从来没有见过比阿卜杜勒·哲玛尔更家说话的家伙。
扭过头，漂亮的眼睛漂向赵伏波。可惜这个迷糊二郎，现在可不是她一个人的玩物了。
而且打完了仗，就以恢复成平时那般的迷糊二郎了，这可不是舒钰儿喜欢的，那个会命令人的赵伏波。
此刻他坐在一块早高的岩石上低垂着头，刚刚打了胜仗的他可没什么心思庆祝，不地他的老师马丁也没打算让他，就此为了小黑炭悲伤。
“看到了吗？胜利是大家的期待，一个能够不断取得胜利的领袖，就是大家需要的人。但这需要付出代价，那就是你必须为了这些人的将来做打算，而不能躲起来为了什么事情悲伤！”
“我……我……我的小黑炭……”
赵伏波苦着脸，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想要悲伤一下，而眼前的马丁老师为何会如此不依不饶得呢？
马丁停下自己的话头，冷眼旁观赵伏波的悲哀。
“这不过是一种逃避，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一下子要肩负这么多人的生活，他难道不该有些惶恐吗？更别说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没人痛的孤单的小孩子！”
当过老师的马丁当然了解这些事情，可现在他不能任由他的学生就这么下去。
眼前的情况很明显，如果他不能强大起来，那么在兄弟阋墙的赵家，就没有他的存活之地。
“我难道能够让这个救了我的小家伙就这么死了吗？”
看着赵伏波愁眉苦脸的模样，试问自己无法接受那个结局时，马丁决定他会留下来，并且把眼前这个赵伏波教导成人。
但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做篇歪文章，是不行滴！
“知道吗？我曾经想要过离开的！”
可马丁的话并没有得到并没有得到赵伏波的回答，逃避那个现实的他，并不愿意面对自己家里人的屠刀。
“想知道我没有走的原因吗？”
赵伏波终于抬起头看了马丁一眼，不过目光中明显表达的是，他并不想知道。
马丁不为所动，自顾自说下去。
“我之所以没有走，原因就在于！知道吗，你欠了我好多钱！”
这次终于轮到赵伏波吃惊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欠了他的钱。看他的模样，还真欠了不少才是。
“我吗？我欠了你的钱？”
疑问中，赵伏波习惯性的抬头去找舒钰儿。对付起这种事，十个他也不比一个舒钰儿强。
早就不喜欢赵伏波现在这个模样的舒钰儿，掉过头去不向这边看。眼下聪慧的小丫头，早已经决定和马丁老师统一战线了。
手里抱着自己的小眯瞪，小手抚过它身上长长的，小雪球般的绒毛，明亮的眸子与夜色下天空里的明星竞辉。
“哼，你这个迷瞪二郎，要是这么个模样，休想姑娘我再理会你！”
没了人帮忙的赵伏波苦着脸，一声不吭打算用沉默来对抗。但这种手段对付起学过心理学的马丁，实在是不值一提的紧。
“喂，别装傻啊！瞧瞧，我买了四个长弓手，剩两个，两个马穆鲁克剩一个，两辆马车烧得精光。还有，问题最大的是，你给那些家伙说跟你打仗就自由，这一下我彻底所棺材本就被你子小给亏不了。算算，你得欠我多少钱啊！”
账算到这儿，赵伏波傻了。天下这欠债还钱的道理，就算再眯瞪他还不懂吗！
“那……那……”
赵伏波心里开始担心，马丁会不会把自己给卖到法兰西，又或者什么英吉利的时候，他的马丁老师说话了。
“所以啊，从现在开始你得给我还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每天早上起来练枪法，吃过午饭给老子读书，下午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做不好的话……做不好的话……”
马丁转着眼睛，在赵伏波身上看看，又在周围看看。他实在没找到，眼前这个伏波二郎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做不好的话，我就把舒钰儿给卖了！”
听着他们的谈话，慢慢靠近了的舒钰儿一听这话就火了。可当他听到马丁给赵伏波安排的事情后，她满意的应承下来。
“哼，伏波二郎，要是因为你做不好这些事情把我卖了，姑奶奶定让你好看！”
赵伏波彻底眯瞪了，他怎么看着有可能被卖的舒钰儿，完全是一付蛮好的心情啊！
眼见赵伏波给舒钰儿训得没了脾气，马丁心中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打算留下来，自然就要赵伏波明白他们眼前的局势。
“小子，你知道这一次我们为何会受到袭击，袭击我们的又是些什么人？”
这个问题赵伏波真的无法回答，那些马穆鲁克骑兵虽然被绊马索绊倒，但个个居然悍不畏死。无法之下，赵伏波他们只好给这些人来了个万箭穿心，才算解决了这些骑兵。
活口一个没有，自然也就无法确定袭击来自何方。虽然心中也有所猜测，不过在赵伏波所想，这是家里的丑事，说出来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哪！
“这个……那个……”
马丁唬着脸，随口就吓唬他。
“什么这个、那个的，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卖舒钰儿！”
大约赵伏波并不担心卖掉自己，又或者知道自己也值不了几个钱。只是一说到舒钰儿，他心里就有些慌。
忙忙张嘴就答，也不管答得对不对。
“他们是马穆鲁克骑兵，不是真的强盗！”
“嗯，笨得还不算太离谱！我想你得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你不是一个人，将来回到你的地头，倘若你一个不小心，弄不好大家全得完蛋！”
马丁看得出来，赵伏波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是他的年龄稍稍大了点，接受现代教育可能会比较累！
“可不管怎么样，他终究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总不能眼看着他让他的兄弟给宰了吧！”
马丁感觉自己实在没做什么好梦，天下最倒霉的穿越让自己给遇上了，然后居然还碰到兄弟阋墙这档子事，对此只好心里骂一句。
“真他妈的岂有此理！”
他的话实在给了赵伏波相当大的压力，他的手无意识的在光滑的大枪杆上慢慢的抚摸着，头低的快要垂到膝头。
“就像是小黑炭，因为你它受伤死掉。也因为你，我们这些人面临着这些不知道哪来的马穆鲁克骑兵的追杀。今天侥幸我们打羸了，那么明天呢？让我们一个个在这不知来历的追杀里丧命吗？
你还想失去谁，我恐怕你无所谓，那么杰克、小约翰、穆克、舒钰儿，你想再失去哪一个？”
一篇歪文章做完，赵伏波的头慢慢抬起来。脸上隐隐未干的泪痕下，是一双在火把的光亮下，显得乌溜溜得的眼睛。
赵伏波的眼睛，随着马丁的话，看着一个个被他说到名字的人，目光中的忧伤渐渐被另外一种奇异的神情压过去。
“哪一个我都不想失去，无论您、钰儿或者他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想让你们死！”
看着赵伏波的眼泪，看着赵伏波目光中逐渐变得厚重的勇气，马丁突然笑了起来，甚至他的笑容里还有点狡诈的意味。
“其实也不必太在意，我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找到了那个想要杀你的人，你会怎么办呢？”
这一下，赵伏波真的傻了。
他的心中的的确确有个人选，可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