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淋雨加上重度受惊引起的生理性不适。没有大碍。”‘维纳斯’收起针管,“多休息一会,等他自然放松下来就好。”
他们都不难看出卢卡斯的状态已经比上车前好了些。但小孩的身份太沉重,以至于几人都不敢放松。男孩躺在医生的床上,额头盖着毛巾,艰涩地呼吸着。
从男人动手开始,坐在床边的里德尔眼睛就没从卢卡斯身上移开过。直到现在,他一直硬挺着的肩膀才微微卸力。他托起男孩手背抵着额头片刻,抬起头。“我去客厅打个电话。”
他瞥了伊格一眼,那意思是盯好卢卡斯。
卧室门关上,客厅里很快传来里德尔的声音。伊格坐到卢卡斯床边,伸长耳朵,隔了片刻又收回来。
果不其然是在骂雷克斯。他不再关心两人的纠纷,将注意力转移回床上的男孩。卢卡斯似乎正做噩梦。他皱着眉头,身体微微发抖。里德尔已经给他换掉了湿透的衣服,拿来干净的毛毯给他裹着。然而他的身体还是相当冰凉。
伊格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里德尔当然不会替他考虑,他只能忍着等回宿舍再换衣服。发丝间的水珠一滴滴下坠,沿着锁骨钻进领口,滑过皮肤。心脏几度大起大落让他心情疲惫,稍稍向后靠去想略微休息片刻。
“在想什么?”
后背被抵住了。里衣因为浸了水还粘着皮肤,伊格能清楚感受到两团绵软紧紧贴在他背上。
“……‘维纳斯’?”
“别那么客套。”他纤细的手指挑弄着伊格的耳垂,轻轻揉捏耳廓,“叫我阿露尔。”
鼻尖萦绕的淡淡麝香气被热度加温膨胀浮起,钻进一个个敏锐的神经末梢。像是跪在林地里捡起动物脚印的泥土轻轻嗅闻,得以捕捉原始的野性气息。信息素一阵一阵挑拨着伊格的神经。阿露尔的味道纯粹干净,没有任何杂质。
一个没有被标记的Omega。
“你……”
成熟,浓郁,如花朵般层层盛放的欲望。这对伊格这等还未开过多少荤的Alpha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心下一惊,想要转身推开,却被阿露尔握住手,食指挑起了下巴。
“看看你。”他与伊格的视线在对面的梳妆镜里交汇,“真漂亮。”
漂亮?伊格看着镜子中那个被雨水淋得脏兮兮的自己。他从来和这种词汇没有关系。他随阿露尔的动作仰头,在冰冷的反射中,第一次认真看清男人的样貌。
阿露尔不知何时解开了发绳,银色长发随之披落下来落在肩头,也垂在伊格耳畔。他皮肤白皙娇嫩,瞳孔鲜红似血,脸庞线条如同刀斧凿出的大理石雕塑,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他下巴搁在伊格头顶,食指指腹自伊格左侧脸颊滑到右边,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任谁被这样诱惑都难以自持,伊格呼吸快要停止,却不是因为男人指尖淡淡的香气。
阿露尔酒红指甲油点缀的手指在沉寂的暗黄灯光中闪过一抹金属冷色。
“你是什么人。”他轻轻说,“我从没见里德尔让他儿子和别人同时出现过。”
贴在喉结上的刀片接住一滴滴坠落的汗水。
灼热的吐息掠过皮肤。“我什么也不是。”威胁他只会一无所获。
阿露尔低低笑了一声,“真的吗?”他稍稍抬手,金属散发的冷气蹭过最微小的毛发,随之沿着脖颈线条慢慢向下,在胸前打转。
伊格正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耳朵忽然捕捉到“嘶啦”一声。他对着镜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男人用那块刀片割开了他领口的布料。
“不要乱动。”耳畔吐气如兰,“我手不太稳。”
心脏响如擂鼓。伊格浑身僵硬,呆呆看着那双秀美的手一点点下移,在贴身衣物上留下一道曲口。房间里的麝香浓郁得快要爆炸,野兽的腥气像裹着狐裘的赤裸肉体,做着毫不掩饰的勾引。即使他拼命抑制自我,也无法阻挡那不断缠绕回升的樱桃酒气,清新沉醉,像春天启封的地窖里破开初酿。
“你开始兴奋了。”轻佻的笑声钻进他耳道爬行。
伊格嘴唇微动,却很难说出否认的话。阿露尔漂亮得不像凡人,他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被称作“维纳斯”。通风口吐出的每一口暖气都蒸腾着情欲,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冷,背上不断冒出热汗。他只有十九岁,处在荷尔蒙最旺盛的年纪。成熟的Omega用以调情和抚慰的信息素如同强烈的兴奋剂,能让最平和冷静的Alpha也丧失风度。阿露尔一手慢慢划开他衣服,另一只手已经渐渐下移到腹部,只要再往下几厘米,就能知道他现在所有的处变不惊都是肤浅的伪装。
“你不会还未成年吧?”阿露尔指腹隔着布料在他身上画圈,“连来我店里的处男都比你胆子大。”
“我成年了!”伊格涨红了脸。而且也不是处男。他在心里补充。
阿露尔因他语气中的愤懑哧出一口薄气,舌头轻轻舔了下伊格耳垂,“那可太好了。”
他手掌在伊格大腿上滑
', ' ')('动,似有往裤子里探的趋势。强烈的香气无孔不入,闷得伊格快要窒息。
“……哥哥?”
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一齐抬头。卢卡斯眼睛半睁半闭,焦点模糊,勉强朝着两人的方向投来。
“刚才是……哥哥的味道吗?”
或许父子真的有心灵感应,在卢卡斯醒来的瞬间,里德尔也推门而入。
他仅仅看了两人一眼就朝卢卡斯走去。伊格在门锁响动的那刻已经拉紧外套掩住了衣服的缺口,而阿露尔则无谓地玩着自己的指甲。里德尔已有标记,对房间里爆炸的信息素碰撞反应不灵敏。
“感觉怎么样?”他轻轻擦去卢卡斯额头的汗水。
“爸爸……”朝夕相处的人不会认错。卢卡斯安心地闭上眼睛任由他抚摸,“我好困。”
“没事了。”他将男孩抱起来,“我们这就回家。”
回哪儿去呢?当然不会是那个已经被发现的据点。伊格不着痕迹地拉上外套拉链,从椅子上起身走出卧室,想顺势跟着里德尔离开,逃离阿露尔的魔爪。
“看看时间。”阿露尔在他背后一动不动,手撑着椅背,懒洋洋地说,“你还回得去吗?”
伊格动作僵硬了片刻。墙上的挂钟已接近罗马数字2,学校早就关了门,睡得死沉。
他唯一的期望在里德尔看过来的时候破灭了。
“我要带卢卡斯回我父亲那里。”里德尔也没有考虑到这一茬,露出一点犹豫,“那里没有你的地方。”
或许能把他丢到某个旅馆临时借住一晚。但里德尔现在心里只有卢卡斯,哪里管得了他?窗上雨点噼里啪啦的频率证明外面的天色没有半分好转的趋向。
“如果没地方住,”阿露尔适时开口,“我倒不介意留他一晚。明早我上班,开车送他回去。”
这在常人听来无异于雪中送炭,但伊格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藤蔓窜上来将他一点点拖入深渊。没有里德尔的庇护,他要怎么从阿露尔手里活下来?
“而且你把我的门砸坏了又不负责,我会害怕。”他说这话时自带几分娇嗔,轻易能勾得Alpha血液沸腾,“有个人陪我更安全。”
里德尔没讽刺他的做作,倒是一副玩味的表情。“他不是我的人,‘维纳斯’。”他眯起细长的眼睛,“你讨好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讨好?伊格被里德尔的话震惊了。阿露尔明明下一秒就能把手术刀插进他心脏。空气凝滞,两条蟒蛇吐着信子匍匐在杂草丛生的林间地上缓缓游移,盘起身子蓄势待发。
“我没有讨好他。”阿露尔的轻笑吹碎了僵局,“我喜欢他。”
就连里德尔也稍稍挑了下眉毛。他看向伊格,若有所思。“你运气真不错,小子。”他促狭一笑,“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享受‘维纳斯’的服务。”他抱着卢卡斯,转身朝门口走去,留下伊格站在原地。卢卡斯还半梦半醒趴在他肩头,一双小眼睛迷迷糊糊盯着伊格,张口想说什么,又没出声。
大门关上的瞬间,轰雷震碎雨幕,电光横冲直撞劈碎玻璃窗闯进客厅的阴影,照亮伊格惨白的脸色。一只白皙的手从后面自他肩膀沿着脖颈向上爬,轻轻掐住他下巴。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宝贝?”
轻小的金属碰撞声在黑暗中响起,腰带的束缚力忽然消失。灵活的手指一点点剥开被淋湿紧贴着大腿的布料,替他拭掉身上的水迹。
青年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冰冷的雨和滚烫的汗混在一起跌落,在驼色毛绒地毯上留下几滴深色的污浊。
“我是个医生。”柔软的唇瓣贴上他肩胛骨,一寸寸向下移动,“也是‘维纳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