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雷蒙德嘴上同伊格说是个闲职,但在他那里,“工作”本来也是一种休闲。公司是陌生的新世界。在引路的女性介绍了需要做的种种工作后,伊格很快投入了繁忙规律的作息中。
他现在早上搭雷蒙德的车出门。兰登早上时而出现在餐桌旁,时而没有。伊格想起自己从来没注意过他是做什么的——不过他似乎什么也不需要做就能活得很好。不谈雷蒙德,就连他影片的收入都是一笔不菲的价额。在这个人们如蚂蚁般每日早出晚归勤勤恳恳忙碌的日子,兰登根本不需要为生活操心。
伊格没有忘记兰登是安西尔的儿子这件事。老人几乎已经全面隐退,留下长子——也就是兰登的大哥主持大局。客厅的电视大多数时候开着,播放世界各地的大事小事。企业最近运行很好,连带推动雷蒙德收入上涨。然而当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出那个鼎鼎大名时,兰登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虽然他们现在的生活还不错,但安西尔的儿子不该只呆在这种地方才对。八卦小报们曾经泄漏过安西尔正在养老的花园城堡照片,哪怕仅仅站在大门铁栏看去也能想象内里奢华。不过兰登显然没有把它们看成是自己的。他总是一副世界与我无关的样子。伊格咀嚼那块过于甜腻的松饼时偶尔会想到。也许对雷蒙德?但兰登对雷蒙德显然没有被标记Omega对Alpha该有的依恋,反而成天恨不得一刀两断。
伊格没资格问这个问题,能从福利院走出来的他已经非常幸运了。雷蒙德会在每天的早高峰打开汽车电台听新闻,顺便和他闲聊业内的一些有的没的。伊格甚至听到了艾迪斯家族。对于记者采访发问对自己弟弟最近有意参与政治活动的看法,大艾迪斯显得非常自信,表示看好自己的胞弟。只是伊格明白没那么简单。雷克斯恐怕已经不甘心躲躲藏藏地保护卢卡斯,而是要将战争放到台面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与其等着大艾迪斯暗算自己,不如主动同他争夺权力。
不过这同他今天要填一眼望不到头的报表没有关系。
伊格坐在办公区角落,对着电脑屏幕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快到下班时间了。其余座位上的人都在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伊格将打印机里刚吐出来还在发热的表格叠放在一起,在最后一秒匆匆挤进电梯。雷蒙德和他们这些实习生当然不会在同一层楼。伊格按下电梯按钮,看着数字慢慢增加。
高层因为人少,与下面对比显得相当安静。伊格鞋底踩在绵软的消音地垫里。他来这里好几次了,知道雷蒙德的办公室在走廊最里面。
“嘟、嘟……”
熟悉的电子音自里面传来。他在打电话?伊格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等待。现在进去可能会打扰到雷蒙德,他被教育得很好,知道遵守礼节。隔着贴了白色磨砂膜的玻璃墙,他隐约能看见雷蒙德坐在办公椅上的阴影。
免提模式中,频率固定的拨号声停止了。是另一头被人接起。
“晚上八点。”雷蒙德声音相当平静,像伊格看见他之前交待工作一样,“你自己准备。”
空气凝滞片刻。随着“滴”的一声,断线的高频嘟嘟声在扩音器里相当刺耳。电话断了,没有问候也没有确认,对方自始至终未曾吐过一个字。
谁敢这样做?
伊格心底隐约有个不可信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气,抓紧手中的表单,敲敲门。
“进来。”
伊格小心推开门,“我做完了。这些是他们让带上来的。”
雷蒙德点点头,示意他放在桌子上,但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回家吗?”伊格问。这段时间雷蒙德难得准点上下班,主要便是为了关心他的适应状况。员工们颇为喜欢这个腼腆勤奋的小伙子,给予了相当多的好评。雷蒙德的心情也很不错。
“今晚有个会议要开。”他笑道,“你自己先回去。”
伊格轻咬下唇。真的是开会吗?这个问题其实很好求证。“可是我想去……”
雷蒙德温和的棕色瞳孔静静望向他,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太阳还没落山呢,他在做什么白日梦?伊格自嘲地在心里飞速摇头。假设他提出请求,以雷蒙德对他的好,也许真有推掉今日安排的可能。但事实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雷蒙德决定了就是决定了,更新早晚会来。
“没什么。”他故作轻松地打哈哈,“就是我想出去玩会,不确定晚上多久回家。”
雷蒙德表示理解地微笑,“你已经长大了,伊格。”他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你有资格做自己的决定。”
莫名的苦涩如水淹没喉舌,每一根神经都在努力搭出正确的笑容。“那你早点回来。”他轻点头,转身匆匆逃离办公室。
伊格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下坠的重力压在肩头。他攥紧拳头,在狭窄空间里低头等着开门叮咚声响起,从大脑到心弦都一团乱麻。
电梯厢到底了,铁门缓缓打开。
“伊格?”疑惑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 ' ')('“姐姐。”伊格抬头,阳光真挚的微笑挂在脸上。他早已从雷蒙德那里学会了很多。“你还没走?”
“刚才突然通知说要加会!”一直带领他工作的女孩秀眉微蹙,“我跟男朋友约的晚餐又没了。”
“可惜。我能帮什么忙吗?”
“谢谢,不过没关系。”女孩爽朗地笑道,“只是点小事。”
他们匆匆道别。女孩抱着一摞文件夹,吃力地戳了下电梯按钮。伊格沉下眉头,朝自己座位走去。
难道雷蒙德真有会议?
伊格走下公交回到家里时,夜幕还未落全。星月将出,风自路口袭来,转瞬掠过他身侧,迅速逃向远方。夕阳似火将铺天的云幔烧作刺眼的金黄,几只海鸟发出鸣叫,拍着翅膀结队横过暮空。钥匙拧开大门,目光所及一片漆黑。伊格打开灯,在房子里绕了一圈。
兰登不在。
这不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但伊格仍然疼得稍稍捂了下胸口。客厅里还略觉凉爽,空调刚关,兰登没离开多久。伊格背靠着墙壁,大口呼吸了几下空间里残余的湿润冷风。或许他只是临时出去?伊格自我安慰地想。他看一眼手机,已经过了雷蒙德所说的时间。伊格将背包扔到沙发上,匆匆跑上楼。熟悉的卧室设置一如既往。伊格打开桌上的笔记本,锁上门,拉紧窗帘,因为力度太大,深蓝厚布弹开小丝浅缝。他隔着细小的缝隙瞥见窗外天际线下暖红的落阳。曾经的他站在这里眺望过一场浩大的暴雨。
伊格怀着忐忑的心情输入熟悉的网址,而结果没有给予他笑容。
果然是现场。
直播者——或者可以直接说是兰登,跪坐在沙发上面对远处的摄像机。他上衣难得宽松,没有勒得太紧,下摆遮到大腿。但他下面什么也没穿,脚踝上扣紧的黑色软毛内衬束缚与大腿根部的皮带相连接,将他双腿分开折在一起无法轻易活动。伊格不认识镜头内有限的背景。那里的装修看起来像个固定的居所,而非酒店或是什么其他旅馆,也许是雷蒙德和兰登约定俗成的拍摄地。
兰登看起来已经有些兴奋,皮革项圈下喉结滚动,结实的胸膛在布料下一起一伏。摄像机优秀的收音精准捕捉到他灼热的喘息。伊格缩紧身体,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唯一的光源。沙发旁边散落着林林总总的小道具,伊格认识或者不认识。没有看起来特别凶残的,但也没几个善茬。
雷蒙德不是个极致的变态。这恐怕是兰登除了那个纹身以外身体仍然完好无损的重要原因。但伊格知道他面具下更具有破坏性的恶劣因子:除了不会出现永久性伤痕以外,兰登的身体从头至尾都是他的玩物。快感,疼痛,高潮,每一个神经细胞都掌握在他手中。
最可恨的是兰登全都配合。
伊格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男人已经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他下面依旧很干净。没有新生的毛发,看来雷蒙德不打算再让它们长出来。半勃的性器孤立在镜头前嚣张却无用,他手掌搭在膝盖上,犹豫片刻,慢慢朝腿间游移。大腿内侧的肌肉因为身体放松而被挤起堆成情色的肉感,是对着镜头之外千万目光的赤裸引诱。他手指自腿沿着腰腹中线移动,指尖牵着衣服下摆一路往上拖至镜头之外,将布料含在口中,展示出身体令人羡艳的完美线条。
手掌捏紧胸口又松开,软肉在放松的片刻微微颤动。两指夹紧乳尖用力拉扯到变形,弹回去的瞬间留下鲜红的印记。他一下下慢慢蹂躏着自己的身体,代替观众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伊格看得出他已经很熟练地在做这种事,知道如何讨好自己的身体催促肉褐的乳尖挺立顶起,或是让腿间的性器兴奋地吐出清液。也许视频里的那些痕迹并不只是雷蒙德留下的。伊格想。他自己都可以把自己凌虐上高潮。
雷蒙德不在画面里,伊格很难不在手中复原那些线条的触感,想象正抚摸猎豹的人是他自己。做爱间短暂的休息期他会趴在男人身上爱不释手地抚摸那些他练不出来的部分。表层柔软,下面却又充满力量。兰登在他手下有些紧张,浑身紧绷着,又因为疲乏没而懒得拍开。反正很快他会卷土重来。
等到每处都差不多照顾到一遍,兰登的手也逐渐到了大腿。他向前挪了些坐在沙发上,打开腿方便镜头拍摄。一根手指探进身体里进进出出,很快加到两根。暗黄灯光下他指缝间扯出些水光,呼吸也越加急促,麦色皮肤逐渐泛起汗湿的薄红。
伊格的呼吸跟着他一道加快,想起那天站在床前看着男人面对他开拓身体。他们之间仿佛不再隔着屏幕与镜头两层玻璃,而是触手可及,湿润的气息四面八方正溢出挤占小小的卧室。下雨了吗?伊格通红的眼睛望向窗外。然而静悄悄的夏夜里风正卷着花瓣绕过树梢,只有几声残破的蝉鸣为它送行。可是明明应该有汹涌的潮波奔驰在山谷间,欲望将冲垮所有不值一提的阻拦。
兰登终于停下了动作。他似乎看不见,手指在旁边胡乱摸索,抓住了一个小型的跳蛋。他一根手指送跳蛋推进甬道,长长的外线吐出来挂在腿根处。另一只手握着带着软刺的按摩棒一点点顶进身体。直到按摩
', ' ')('棒将穴口都快撑成圆形,只在外面留下一小块,兰登才停下动作,稍稍歇息,随后去捡旁边的遥控器。
他忽然闷哼一声,胸膛突出,身子挺直。双重刺激应该相当剧烈,因为兰登正绷紧身体咬着衣服不让自己发出太多声音,嘴角唾液流下来浸湿了一小块布料。即便如此,他双手仍然掐着自己大腿根部迫使身体敞开,不去按那近在咫尺的电源按钮。
伊格恨不得咬断那高高扬起的脖颈。自己怎么就不早撕破那副高傲的面具,现在就将他推倒在长沙发上贯穿湿润灼热的甬道,让他认清他不过是个肮脏的婊子。他会反抗,会挣扎,但最终不过是败给骨子里的欲望本能,在自己身下发出悦耳动听的叫声。兰登正跟着身体里的凶物小幅度轻颤着,性器前端溢出的清液把下面弄得湿滑一片,却迟迟没有释放的意向。
他在等那个指令。
意识到这一点的伊格忽然从狂热中惊醒。他心头直抖,屏住呼吸,就见兰登伸手再次从旁边摸到一个跳蛋,一路直抖着拨开胶带贴在胸前,几次差点掉地。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艰难地重复了同样的动作,折磨自己红得严重发涨突出的另一边。
他不是因为自己要寻求快感而这么做的。
静止的跳蛋忽然开始高速震颤。兰登身体刹那间抽搐着向后倒去靠在沙发上,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扭曲而崩溃的哀鸣。两行清澈水痕自他脸颊滑过,沿着重力一滴滴落在衣服上,同唾液与汗水的肮脏混合物搅浑在一起。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捂住镜头。画面一阵晃动,随之变成漆黑,屏幕倒映着伊格惶然的脸庞。网络连接不畅,信号断掉。聊天室里接连冒出成群的问号,只有他见到画面模糊的最后一秒无名指上银戒的反光。
雷蒙德从未离开过。他一直坐在摄像机后面,看着兰登在面前做完这一切。兰登表演的对象不是这群他们观众,而是雷蒙德一人。伊格不过是借光的幸运儿,在雷蒙德心情好时得以仰望这具漂亮的躯体。
伊格向后瘫倒在椅背上,捂住脸,身子一下下抽动着,发出似笑似哭的胡乱哽咽音节。少顷,他抓起桌上的手机,飞快按动出一串号码。
“阿露尔,”他闭上眼睛,将屏幕紧贴在耳边,“我想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