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殷玉晗。
若是这种种预兆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就意味着他百年之后要跟谢长渊合离的计划失败了?
殷玉晗:……
谢长渊徐徐走上前来,搂住殷玉晗的肩膀:“在想什么?”
殷玉晗不自觉打了个寒噤,然后他就嘟囔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谢长渊不动声色道:“山上本来就冷,谁让你偷懒,少穿了两件内衬。”
殷玉晗:?!
“你偷看我换衣服!”殷玉晗愤怒。
谢长渊淡淡道:“是你的想法泄露了。”
殷玉晗:……
一时间都不知道被谢长渊偷看好,还是被谢长渊知道想法好……
可很快,就容不得殷玉晗想那么多了,一群长老和弟子们都一拥而上,纷纷朝着他们拱手庆祝。
殷玉晗只得一一还礼,心里要烦死了。
而就在这时,谢长渊的声音忽然在他识海中响起。
——想快点结束么?
殷玉晗心头一动:你要干嘛?
——你只说想不想就完了。
殷玉晗犹豫:有什么条件么?
——今天没有条件,你到底想不想?
殷玉晗这下没办法犹豫了,连忙道:想!
谢长渊淡淡一笑,然后他搂在殷玉晗肩膀上的手指忽然轻轻一动,殷玉晗顿时闷哼一声,捂着肩头一脸仇恨地看向谢长渊。
谢长渊这时却顺势搂住了殷玉晗的肩膀,在众人疑惑和关切的目光中,他坦然道:“我道侣前几日练剑伤了肩膀,山上寒气重,我先带他回去休息,诸位先请便吧。”
谢长渊一开口,自然没有人敢质疑反驳,虽然大家都对这个换了新衣服的殷玉晗很是好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笑着拱手,送他们俩走了。
谢长渊这时还当着众人的面顺势拦腰将殷玉晗抱了起来,殷玉晗脸色一变,想要挣扎,结果谢长渊却侧过头,低声道:“小心被看穿。”
殷玉晗立刻就缩成一团,故作虚弱地靠在谢长渊怀里,不敢动了。
谢长渊微微一笑,就在众人诸多类似于探询、疑惑、艳羡甚至妒忌的眼神中,抱着殷玉晗,飘然踏云而去。
·
回到住处的时候,殷玉晗一骨碌就从谢长渊怀里翻了起来,然后他也顾不得什么,就拉拉扯扯要脱身上的衣服。
这些衣服太繁琐,太累赘了,而且还一点都不保暖!
结果谢长渊却在这时静静按住了殷玉晗的手,低声道:“先别脱。”
殷玉晗莫名其妙:“为什么?”
谢长渊松开拉着殷玉晗的手,微微让开了一点距离。
殷玉晗心头一动,顺势朝着谢长渊让开的那片空地看去,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一袭熟悉的黑红色身影。
“爹?!”殷玉晗猛地就从软榻上跳了起来。
殷望冲他淡淡笑笑。
看到殷望,殷玉晗鞋都脱了一半,这会也顾不得别的,冲上去就道:“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谢长渊这时静静走到了屏风后面,离开了。
一直站着的殷望终于朝殷玉晗微笑了一下:“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殷玉晗:……
看着殷望的微笑,彼时的殷玉晗还没意识到什么,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便如同往常一般笑道:“老爹,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殷望此刻静静凝视了殷玉晗片刻,伸手轻轻抚上殷玉晗肩膀,难得正色道:“没什么,只是我要走了,来跟你打个招呼。”
殷望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殷玉晗眉心一跳,心口猛地一缩,只觉得周围的空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仿佛很多年前一个午后,他娘亲去世,他爹抱着他去了白骨峰,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空旷的大宫殿里,日光照下来,满宫都是飞舞的金色粉尘。
很好看,但殷玉晗一点都不开心。
“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殷玉晗回过神来,脸上的难过也如同海底的碎冰一般,一点点浮了起来。
殷望看着殷玉晗的表情,难得叹了口气,然后他就伸手抚了抚殷玉晗的侧脸,道:“我又不是再不能来了,你好好在这呆着,不要惹事,知道么?”
殷玉晗嘴唇动了动,忽然觉得眼前的殷望有点不正常。
本来这几日打打闹闹的,殷玉晗还没意识到他跟谢长渊结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可现在,看着殷望的表情,殷玉晗却终于意识到了。
这不是儿戏,是真的。
可……
“可是爹,你为什么就这么容易能接受?这不是过家家啊!你儿子就要在修真界回不去了,你怎么能一点别的表示都没有?”殷玉晗表示抗议。
说着,殷玉晗忽然又压低声音道:“你起码也得表示一下,尝试把你儿子从这鬼地方偷出去吧?”
殷望:……
随即殷望就笑笑:“儿子别开玩笑了。”
殷玉晗一张漂亮的脸蛋垮了下来,他气压低沉地道:“我没有开玩笑。”
殷望目光动了动:“你不是喜欢谢长渊么?”
殷玉晗:???
“我没有?!”
殷望笑了笑:“是么,那今天那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殷玉晗听着殷望话里的意思,终于有点急了——他本来还是对殷望抱有希望的,觉得殷望现在是双拳难敌四手,暂时虚以委蛇,假以时日,殷望肯定会带着魔族大兵压境,轰轰烈烈地暴揍谢长渊一顿,然后把他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