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在手心硌的生疼,程敛攥拳,道:“这是意外,我不会要的。”
陶轻的脸色更白,几乎无地自容。
“随便你,”江拂说:“反正跟我没关系了。”
程敛不让她走,“是你说的那是以前的事。”
“我那是骗你的,不然你怎么真的把她带来?”
江拂一点也不想伪装了,她现在只想尽早解决这件事,“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会对这种事无动于衷,你觉得这种事也很好哄吗?”
程敛说,“这是因为你知道了,今天之前你不知情不也能跟我好好的吗?反正这个孩子我又不会让她生下来,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对你并没有影响啊。”
直到程敛说出这番话,江拂那股子气恼姗姗来迟,纵然她没做好事不会拿他出轨的事指责他,现在也无法接受他这一套说辞。
用力挣开程敛的手,江拂气到郁结,一刻都不想多待。
程敛还要拉她,程母在中间挡着,搂着他,没让程敛跟上去。
眼睁睁看着江拂离开,程敛烦躁地踢倒旁边的花瓶,“妈,你干什么呢!”
“她要走就让她走,追她干什么?”程母现在更在意陶轻,拽着程敛问:“你倒是说说这个姑娘要怎么办啊,她都怀孕了!”
程敛捋了把头发,脱口而出:“还能怎么办?难道还想留着吗?”
程母犹豫了。
犹豫是因为这毕竟是他们家的孩子,但她又不可能认她当儿媳。
怪不得江拂来了说怀孕了,合着是在试探,她就知道江拂那个女人没个好心眼。
存在感很低的陶轻再也忍不住,哭了。
她明白程敛根本不喜欢自己,检查出怀孕之前她也没想要什么,她甚至都不奢求程敛多看自己一眼。她知道程敛有女朋友,自己对于程敛而言是图个新鲜,但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实实在在不是她能控制的。
陶轻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带着奢望的想跟程敛商量商量,“能不能留下啊,我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我也什么都不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留着它好不好?”
“在医院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可能让你生下来。”
“可你也听见医生说的了,他说我身体不好,要是做了手术以后就很难再有孩子了,”陶轻哭得一脸眼泪,再次退让,“等我毕业了我就离开a市,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程敛被她的哭声吵得心里更烦,“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最好自己想通,别逼我用别的法子。”
甩开陶轻的拉扯,程敛捡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离开。
陶轻听懂他话中无情的威胁,捂着肚子,又难过又害怕。
要是不喜欢上程敛就好了,怪她太天真,以为最起码能留下孩子,没想到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程母对着现在的场面,只觉像烫手的山芋。
看在陶轻怀孕了的份上,程母说话还算和气,“我说,你最好听阿敛的,你又不可能跟阿敛在一起,一个人生个孩子怎么生活你想过没有?明知没可能的事干什么要牺牲那么多?”
“阿姨,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别的诉求,就只要这个小孩。”
见陶轻始终听不进去,程母露出嫌弃的神情,也不劝她了,“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不能保证阿敛会做出什么来。要不是你不知道自爱怎么能发生这种事情?现在要及时止损懂不懂?”
陶轻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绝望地闭上眼睛。
……
从程家离开之后,江拂把自己关在家两天。程敛出轨、小三怀孕的事倒没有给她多大打击,她唯一觉得过不去的是,她再一次体验到自己不配过正常的生活。像她高考过后那一次,以为终于能甩掉一塌糊涂的家庭和其他人过一样的生活,最后还是不能如愿以偿。
江拂用被子捂住脸,茫然地睁着眼睛不知该怎么办。
她在家里躺尸躺了这么久,容栩都看不下去了,把人从床上拖起来,“组了个局去玩玩,别这幅样子,让程敛看见他都会以为你被他伤的太深。”
江拂说:“我看是说他才对。”
江拂没出门,容栩是正常社交的,圈子就那么大,有些事都能传一圈。她晚上出去玩,听人说程敛这两天泡在酒吧里,也不说为了什么事,但看架势是出了挺大的事。
其他人都在猜,但容栩是知情的。她回来后跟江拂说了,两个人把程敛嘲笑一通。
“没想到程敛还挺认真,他对你应该比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从来没听说他哪次分手了反应这么大。”
容栩本来想说程敛对江拂感情不浅,但他表现的又太矛盾。
江拂涂上口红,觉得太素了,又勾了条眼线,说:“自我感动呗,我知道他怎么想的,‘偶尔在外面偷腥,但最喜欢的还是我’,有些出轨的人不都是这么认为。”
这点容栩认同,她见过不少。
化好了妆,江拂心情舒畅一些,跟着容栩出门。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江拂还是需要一个疏通的渠道。不谈正事的时候江拂不会喝太多酒,这回仗着容栩在身边,她放开了玩。
一场下来江拂有点晕,周围的空气混杂着烟酒味,闻得她更晕了。叫了停,江拂凑到容栩耳边说:“我去趟洗手间透透气。”
“注意点。”
江拂没到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步,就是头昏脑涨,走路些微打飘。
上完洗手间,江拂趴在后门附近的窗户口透气。
外面地上映着她的影子,江拂看着看着,有另外一道身影走过来,黑影投在地上。
江拂回过身,没掌握好力度,晃得脑袋晕,踉跄着往来人身上倒。
孟执扶着她的腰,张口便道:“跟程敛吹了,来这广撒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