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问施年:“诶,他也是拉大提琴的,废哪只手比较好?”
施年认真考虑了片刻:“两只手一起废了吧,左手得按弦,右手得拉弓,都挺重要的。”
牟翔飞应声松开男生的衣领,猝不及防把他往外一推,快准狠地攥住了他的双腕,强行要给他来个乾坤大挪移,拧不断骨头把筋拧伤也行,效果差不多。
男生终于被吓着了,使劲挣扎着要背过手:“你干嘛你干嘛!我警告你,这可是犯罪,你别想要毕业证了!”
和他一起来的两个女生眼睁睁看着干着急,花容失色地跑过来给施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刚刚是在打赌,闹着玩儿呢……”
“赌什么?赌我是不是真的有健忘症?”施年冷冷地瞥了她俩一眼,“原来这年头生个病也要证明自己不是装逼,不是造谣博取同情,我长见识了。”
两个女生一时语塞。
施年心里总算痛快了几分,适时地给这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同学台阶下:“让他滚吧,待会儿该轮到我们充卡了,别耽误了我们自己的事情。”
牟翔飞当然不可能真的动手,佯装是给他面子,放过了那个男生。
杨司乐闻讯赶到一餐时,现场已经变得非常干净,毫无火药味的残余。施年和牟翔飞对坐在还没开始供应菜品的一餐里叙旧,看起来都不咋生气。
施年甚至眉飞色舞地和他还原了起因经过结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听着心惊,万万没想到离了校内网的马甲,居然还会有人去找施年的茬。
他得谢谢牟翔飞,如果不是他愿意唱这个红脸,以施年的脾气,说不定要闹到校领导那儿去,没办法收场。
牟翔飞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提前让他打住:“不用谢我,我也是带着私心帮忙的。”
嗯?有私心?
“什么私心?”
杨司乐和他共事了一个月,虽然偶尔依旧看不惯他的作风,但相处着相处着,两人的关系好歹进步到了能心平气和聊会儿天的程度。
牟翔飞坦然道:“施年无偿给我妹妹上了那么久的大提琴课,顺手帮他解个围不算什么。”
在施年的笔记本上,牟翔飞的关键词就是“妹妹”。杨司乐没来一餐之前,他正是靠牟翔飞不经意间提及的“我妹妹”记起了后者的身份。
“对了,她现在怎么样?身体好点儿了吗?”
牟翔飞盘着手,看了他一会儿,答:“肿瘤暂时没出现复发的迹象,去年年底正式出院了。当时想着你在休养,不好打扰你,就没和你说。”
杨司乐和施年异口同声:“真的吗?”
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牟翔飞,不分先后道:“太好了!”
牟翔飞难得一笑:“挺默契啊。”
杨司乐大方地搂住施年的肩膀,没忍住跟他嘚瑟:“当然啦,我们现在跟你和陈老板是一样的关系。”
施年没懂,低声问杨司乐:“陈老板是谁?”
杨司乐和他咬耳朵:“以前给今宵提供场地的火锅店老板,人特别好,是牟翔飞的现任男朋友。”
施年惊了,用一脸“没想到你也是个gay”的表情看着牟翔飞。
牟翔飞把小两口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嗤道:“你们也一样是债务关系?”
杨司乐真实地困惑了:“你没有和陈老板谈恋爱吗?我以为你们……”
牟翔飞打断他:“爱个屁,欠了他钱而已。”
施年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
杨司乐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知情。施年转而好奇地盯着牟翔飞,等他公布正确答案。
被两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逼视着,牟翔飞浑身不自在,浑水摸鱼道:“就那么回事。”
杨司乐和施年都很关心:“哪么回事?”
“你们在地下室演出那天,他前男友其实也来了。我去接我妹妹,凑巧跟他在楼上碰到,陈栩就拉我演戏。我觉得莫名其妙,一气之下拆了他的台,然后……”
牟翔飞被他俩磨得莫奈何,言简意赅地说完大概,终于回过神来:“……我跟你们说这个干嘛?和你们有关系吗?”
杨司乐点头:“太有关系了。陈老板是今宵的大恩人,我希望他能幸福。”
牟翔飞冷哼道:“躺着收房租,不幸福才怪。”
施年自己谈了恋爱,就希望别人也同样能享受热恋的乐趣,追问道:“现在呢,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杨司乐抢答:“已经去酒店开过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