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棕将明月反手一转,笔直的剑闪着银光顺势出鞘。他虽然道心毁去,修为大减,但那些剑式武学已经深深刻在脑海中,出招行剑已成为一种习惯,似有一种人剑合一之感。
顾仙棕袖袍一挥,手中明月转了个圈子,将兄弟二人逼挡在一处,右手手腕再不断翻转,明月随之舞动,银光剑气而至,剑尖擦着二人脖颈而去。
那二人胆战心惊,连忙弯身躲避,顾仙棕看准时机,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二人胸口,这一脚力劲十足,那兄弟二人被踹得腾空而起,后仰着跌落在擂台下。
持剑男子率先爬起身,又将自己兄弟扶起,呸了一口血,道:“我们走!”
顾仙棕不再看他们,只将明月归鞘,转身也要下了擂台。这时,他身后的褚无风道:“少侠留步。”
顾仙棕便定住身形,对着人群里的苏子叶微微一笑,他们等的就是褚无风的这一句。
褚无风走上前,对着顾仙棕作揖道:“多谢少侠出手解围。不知少侠姓名,可否请你去府中一叙?”
顾仙棕回了个礼,道:“在下姓顾,与家中阿弟出门游历,碰到不平之事实在看不下去,擅自出手,还望褚家主勿怪。”
褚无风知道他有意隐藏身份,也不欲深究,只道:“不知令弟现在身在何处,若不嫌弃,请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闻言,苏子叶翻身上了擂台,也对着褚无风作揖道:“那我们兄弟二人便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又客套几句,苏子叶这才发现这位二十余岁的褚无风身边还跟着一冷清男子,那男子手持一柄□□,恭敬地站在褚无风身后。
褚无风注意到苏子叶的目光,道:“这是寒锋,我的持枪侍从。”
苏子叶客套道:“褚家主这位侍从真是一表人才。”
闻言,顾仙棕也不自觉看了寒锋几眼,又轻轻拉上苏子叶的胳膊,道:“阿叶,你这样一直盯着寒锋兄看,太失礼了。”
苏子叶挑眉道:“兄长教训的是。”又轻轻在顾仙棕耳边道:“还说你不爱吃醋?”
顾仙棕:“……”
褚无风真当他们二人是亲兄弟,称呼顾仙棕为“顾兄”,但要是称呼苏子叶也为“顾兄”,多少有些不方便,想了想便称呼苏子叶为“叶兄”。苏子叶也不在意,默许了这个称呼。
褚无风又命寒锋收了擂台,引着顾苏二人去了褚家宅院。
几人来到大厅,褚无风与一名下人说了几句,再请顾苏二人落座,不多时,一席酒宴已经摆好。菜品虽然不名贵,但胜在精巧,想来是褚无风特地吩咐的。
苏子叶道:“多谢褚家主盛情。”
褚无风挥挥手,“松涿城并不富足,只有些粗茶淡饭,两位不要嫌弃。不过我们这的酒都是顶好的,一会儿二位可要多喝一杯啊。”
苏子叶很给面子地回道:“这是自然,褚家主的酒,一定不会差。”
正说着,褚无琦提着两个酒坛子走进来,“哥,谁来了?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地宴客…”在她看到顾仙棕后,态度一下就变了,直接将酒坛用力放在桌上,道:“哥,你请他做什么?让人看了心烦!”
褚无风面色微沉,正色道:“琦儿,不得无礼!怎么说顾兄也帮你解了围,快谢谢顾兄出手相助之情。”
褚无琦怒道:“我求着他帮我解围了吗?他多管闲事还要我谢他?我看他一眼都嫌烦,这顿饭,我不吃了!”
说着,她转身跑出了大厅,只留下尴尬的三人。
沉默半晌,褚无风亲自起身为二人倒了酒,敬酒道:“我这个妹妹顽劣,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顾苏二人都举起酒杯,道:“无妨。”
苏子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声轻咳,强忍着故作镇定。这酒实在是太辛辣了,酒劲也十足,这一杯下去激得他脑壳发麻。那边顾仙棕也不好受,眉头蹩起,不过还是提起一手帮苏子叶慢慢顺气。
他们两人都自小生长在南方,很少来西北,这么辛烈的酒更是第一次喝。
褚无风没有发现二人的异常,自顾自地又给他们添了些酒,道:“二位多喝点,别客气。”
苏子叶:“……”
顾仙棕:“……”
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目光,苏子叶便突然站起身,道:“褚家主,我自幼身体不好,今日又折腾了大半日,有些乏力,不知可否容我先行去休息。”
顾仙棕也跟着附和道:“阿弟体弱,请容他先行告退,这宴就让我留下作陪,如何?”
褚无风见苏子叶弱不禁风的模样,只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强求,直接吩咐下人带他去厢房休息。苏子叶又对着顾仙棕微点一下头,便退出了大厅。
苏子叶跟着那名下人一路走,目光却一直在宅院内打转,将褚家地形牢记在心里。待到厢房,他感谢了下人,只说自己要睡了,便将房门关上,灭了蜡烛。
一炷香后,苏子叶翻窗而出。
他与顾仙棕默契十足,两人只在大厅上对视一眼,就决定分头行事。顾仙棕拖住褚无风,顺便打探一下这位褚家主的虚实,而苏子叶直接探寻宅院,看看能不能找到药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