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 > 其他类型 > 碎肉狱 > 慈爱结 下

慈爱结 下(1 / 1)

('

迷途的小羊啊,旷野上风浪滚滚,当我目睹到你的来临,我便伸出我这漆黑可怖的爪牙,当众人的目光掷向我,我便高呼:我心坦荡……阿门!

——

“你来了?”男人打开门,对着来人说。

面前是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仪表整洁的灰河医师,左手提着植鞣提箱,右手曾经将他母亲的头按入尖刺,尖刺不偏不倚插在瞳仁。头发灰白的医生点点头:“我听说你买了一个孩子回来。”

“不是。”男人摇摇头,“现在不是了,他待在我这里已经两个月,你那一天在做什么。”

“你在说我应该早些来吗,你在怀疑我不安好心?”医生无奈地说,“是你通知了我,我才来的。”

“……我又忘记了。”

他侧过身邀请医生进门,这名医生拥有水上的居住证,但地下能赚两倍的钱。他掌握着医生杀人的证据,医生也知晓他饥饿又丑陋的秘密,两人分别稳当地站在平悬天秤的两侧。

莱欧斯利正坐在屋内的床沿上,脊梁因为一直以来的好习惯而挺直,看起来精神抖擞,他像待在子宫里的胎儿那样一丝不挂,全身上下只有那一条冰冷的铁色脐带——脖颈上粗糙的厚重铁环与连接着墙壁的链条。

“你有操过他吗?”医生进屋后问男人,“操比自己小的妈妈。”

男人沉默不语。

这名慈祥的医生走到莱欧斯利面前,把手提箱安置在一旁,随后将手指卡进莱欧斯利的铁项圈,掂了掂重量,对一旁的男人说太沉了,压着骨头对小孩子的发育不好。

他打开手提箱,从中取出一包纤长的银色工具,随后才是拎起来质量较轻的皮质项圈。重担卸下的一瞬间,莱欧斯利常受压迫的肩头轻松许多,以至于令他眼皮低垂有欲要入睡的迹象,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绷直的脊柱也微微松懈,随后冰凉的鳄鱼皮慢慢包裹住他的脖颈。

“皮是须弥舶来的。”医生边说边捏着卡进锁扣与从浴室延伸出的锁链末端里的3线径开口圈,另一只手拿着钳子将其压紧,“染料是稻妻滩涂纯天然的血石斛。”

替换完项圈后,他对莱欧斯利说:“别害怕孩子,只是为了让你更健康,躺下去,再把腿打开。”

莱欧斯利没有任何犹豫,手撑着床铺躺了下去,动作娴熟干练地抬起大腿对医生敞开,绯红的阴部暴露无遗,白皙的身体上到处都是或青或紫的掐痕积淤,花穴和后穴因为过度使用而轻微肿胀充血。

他把手伸进莱欧斯利的双腿之间,去检查腿心里的性器官。他说外部的两片阴唇太窄小,做不了穿孔。指奸内部时他的两根手指受到些滞塞,但仍然闯进了窄小的阴道里,丝绸般光滑的内壁温驯地蠕动着想要排出异物,他的指尖戳刺到某样下垂的柔软肉袋。

莱欧斯利以为他要插进宫口,被彻底贯彻的感觉还是让莱欧斯利不由得有些担惊受怕。医生没有再进一步,而是退了出去,另一只手抬到莱欧斯利的小腹上抚摸,上面有一层柔软的脂肪保护着子宫,莱欧斯利痛苦地闷哼出声。这时医生对男人说话,要男人别再殴打莱欧斯利的腹部,莱欧斯利腹腔里的子宫不仅脱垂还有出血的迹象。男人反驳,他坚信水妮塔里其它人说的那样,有人的个子生来就高,而有人的子宫生来就低垂,阴道也是生来就如此短浅。

医生又问:“你每天都清洗他吗?”

“他自己会做。”男人说。他从来没有动手处理过被蹂躏后的莱欧斯利,每次都丢在原地,等他回家或者一觉醒来,莱欧斯利已经同往常那样待在小窝里安睡或是休息,前几次他会把莱欧斯利暴力地拽出来,检查被褥是否有肮脏的结块,莱欧斯利比他想象的干净,拥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这让他想起曾经他在露景泉广场的灌木丛中发现一只个把月大的流浪小猫,孤身一人只能自己给自己舔毛。

医生没有任何规律地去检查莱欧斯利身上的每一处地方,莱欧斯利感觉到他又捅向了后穴,随后顺着腿线去丈量掐试莱欧斯利的臀部和大腿,得出莱欧斯利下肢体尤其臀部至大腿脂肪含量高是雌性激素的作用。上身他仔细检查了胸乳和手臂,几乎是把男人着重关照的腹部忽略不计,握着莱欧斯利一只手就能把握住的乳房揉搓,像是在感受软硬。

穿刺工具整齐地安置在皮包中,医生要莱欧斯利挺起胸膛,虽然莱欧斯利目前表现不错,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叫一旁无可事事的男人过来充当人肉束缚椅把莱欧斯利锢在怀里。

“感到熟悉吗。”医生笑眯眯地问莱欧斯利,他经常这样与遭受治疗的人讲话,为了让对方放松,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

沾着酒精的棉球被镊子夹着,冰凉的绒球在莱欧斯利红润的乳头上蹭来蹭去,乳尖在被手指奸逼的时候就被刺激勃起了,莱欧斯利的确对此不陌生,照常讲接下来男人的肉棒要进到他的穴里。

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差,下水道要什么条件,只要伤口没被老鼠咬过就行了。消毒后医生拿起剪刀样的半透明定位夹,夹住莱欧斯利胸前小巧的乳珠,固定好后他

', ' ')('

将一次性穿刺针穿入乳头,乳头处密集的感觉神经被迫害令莱欧斯利短促又痛苦地喘息了一声,身后的男人握着他小幅度颤栗的胸肋,医生将针抽退而出,留下一道细白的软导管用于引导钉环穿入胸乳。银色的乳钉穿入微型创面后,医生慢慢拉出导管,莱欧斯利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乳头处奇异的轻微拉扯感。

一枚款式简单的银环坠在乳房前,医生对他的另一侧乳头同样进行了刺穿,完成后他将两个乳环用一条细链连接起来,他替男人试了试这条精致的银链子,莱欧斯利的乳头被扯起,两坨稚嫩的乳房同样被连带着扯尖,呈一个低矮的柔润的圆锥样,顶端被引导向着施虐者的方向。莱欧斯利微开着嘴唇喘气,新鲜刺穿的乳尖溢出些许小血珠,挺起的稚嫩胸膛有些焦急地起伏着。

医生松开拽着链条的手,链条垂落回莱欧斯利的胸前,他捏着莱欧斯利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莱欧斯利闭上眼将红艳艳口腔里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露给他,躺在下方的软舌正因喘息而颤动。他把定位夹的剪身伸进莱欧斯利的口腔,夹住那条口过很多男人屌的滑嫩舌头,抽离口腔,微调了下定位点的位置后,他如法炮制地将穿刺针对准舌心下,向上顶入。

莱欧斯利的下颚满是收不回舌头而无法吞咽导致流出的痴傻涎液,他的舌头耷拉在嘴唇上,舌心镶嵌着一枚与乳钉同色的合金舌钉,定位夹被取下来表示着对莱欧斯利舌头的手术也进行完毕,莱欧斯利感觉舌根和嘴巴很酸,医生教导他先不要把舌头收回去,又满意地捻他胸前的乳钉。

“把他的腿分开。”医生对男人说。男人便托着莱欧斯利的大腿向外分开,阴部因为方才的乳头虐待变得湿淋淋的,小穴潮湿又滚烫,穴口附着着黏腻的淫丝,医生捉住穴口上方红豆大小的阴蒂,把微微勃起露头的小肉芽捻得更硬,捻出包皮,小穴被淫弄吐出更多淫水,想要充当润滑缓解直接过猛的刺激,阴蒂比乳头和舌心要更加脆弱敏感,针尖刺入的一瞬间,莱欧斯利摇了摇头,脚背都绷紧着做着毫无意义的抵御,性器官无比酸痛,贴近阴蒂的尿孔痉挛着尿下液体,流了医生一手。

医生的手从莱欧斯利的蒂孔滑到乳头,大约估测着莱欧斯利这截身体的长度,得到数据后钳下适当大小的链条,将腿心间的蒂环与乳链扣为一体,他仍然要做法的一番捣弄,莱欧斯利终于忍不住用草藤绑着他纤瘦的腰制止对方放肆的动作。

腰上湿冷的长蛇藤蔓让林尼一惊,他猛地抬头看莱欧斯利,又立马低头,不知名的火仿佛能烧穿他脸上的皮肉,他感觉到草藤收紧,勒着他不让他挺腰干穴。

“难道你真的是处男?”

林尼虽然不想示弱,但是好吧他确实是,他诚实地点点头,然后又小声说:“其实已经不算了,昨天我们……”

莱欧斯利随口安慰道:“没关系,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让我来指导指导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绑着林尼腰与大腿的水草缓缓摇动起来,一股不小的足以完全压制住林尼全力挣扎的力度不容抗拒地控制住林尼,同时还有用于对准接口的水草附在鸡巴上做支撑,就像把他当成按摩棒一样拿着插穴。

“……嗯哈……操这里,往上边操……记住了吗?”

肉棒操过的地方都大差不差,又软又湿热情地吮吸着鸡巴上的筋脉,林尼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记住,自己的鸡巴好像迷途的小羊一般晕头转向地分不清这里是哪里那里又是哪里,穴里的淫肉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不要命一般地吮吸着肉棒,嗦得林尼也头昏脑胀。看到他脸上困惑的表情,莱欧斯利选择用另一处更直接,或许有些疼痛作为代价的地方教他。

“那先操这里吧,慢慢来。”

顶到一处中心深处紧闭的小口,跟有人给林尼口交为了做气氛亲龟头一样,莱欧斯利把林尼往里塞了塞,那肉袋被戳出一个凹陷,闭着的环肉微微裂开,吸上柱头的一瞬间,林尼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是……”莱欧斯利思考了一下,才记起这地方叫什么,“啊,子宫。你昨天也操到过,不过没有进到里面。”

莱欧斯利晃着腰让肉棒不停地顶进客气的一小点再吐出,边反复套弄着边说:“想试试吗?”

林尼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进去一小部分就欲仙欲死,期待和害怕又同时出现了。莱欧斯利当他同意,收紧藤蔓把两人的胯几乎磨在一起,肉棒也干破了宫口进入宫腔内。

“啊啊……卡进去了。”

是错觉吗,林尼总感觉组成周围的一切水草在这瞬间都有些颤抖,缠着他的水草的确卸力了,细微地磨蹭着他的肌肤再次收紧,大概还没恢复,力度不如从前,但还能将他当做按摩棒使用。

铺天盖地的晕眩快感让林尼不得已呻吟出声。叫得很小声,像猫一样,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因为这里还有另一个毫不吝啬色情表演的人正因子宫被入侵奸干而淫浪失神地喘叫。里面实在是太紧太热,从一处密地到另一处密地,前面的多情温柔,里面的火热地压榨着他,紧到每次抽出都会往外拽出一段,挤入狭窄

', ' ')('

的肉道,再被肉棒顶操回去干入。

高潮时的宫口简直就是在对林尼的鸡巴处以绞刑,作为插入方,林尼第一次感到疼痛的性爱未免也来得太早,他也做出了青涩的反应,面露难色地射精。

只有一次不够,但莱欧斯利却还是放开了他,肉棒从穴中一脱离,穴内便源源不断地吐出一滩又一滩的性液。看来宫交对对方而言也有些超过了,莱欧斯利也需要休息。

第二次林尼就要自己做了,没了水草的辅助,他寻找着熟悉的只有过一次的感觉重返宫内,紧缩到让人窒息的红色巢房,根本没人能活着在里面……但是待在里面很舒服,舒服极了。

到处都是的绿色水草又把林尼当做墙壁攀爬,林尼扯开那条得寸进尺爬到嘴边摩挲他唇瓣的水草,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喊道:“莱欧斯利……!”

“唔!哈、再多一点……再多来一点……”

莱欧斯利突然把单薄脆弱的少年压在身下,性交的主动权还是自己掌握好,想戳哪里戳哪里。占有的水草情不自禁地从林尼的唇际伸入口腔,林尼用舌头抗拒用手扯,到了喉咙时他开始干呕,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干脆狠狠咬下去咬断,对莱欧斯利来说不痛不痒,转而换上更结实粗壮的水藤捅入他的食管。

“呃嗯!”

在窒息中,林尼很快无知觉地射了精。难受跟畅快是共存的,此刻不仅有性快感跟被夹得发疼的痛感,还有与母体亲密的安适与艰难的呼吸,总是令人陷入到美妙窒息的母亲……林尼生命中从未有过这种角色出现。

——

刚开荤品尝到人间极乐就被做昏两次,林尼想不出比残忍更好的修饰词用来形容莱欧斯利的性能力。

此后每天皆是如此,饿了吃水草,时不时满足莱欧斯利,偶尔几次没有昏迷过去的他还能等到莱欧斯利入睡的景象,这里没有床或者到处都是床,水草的主人随意地斜躺下去,被绿色水藤包裹住人形的全身,一丝缝隙都没有,莱欧斯利不需要呼吸。

林尼时长感觉到自己无法完全清醒,可能这是他死后仍还活着的代价,他依靠胃的消化来大致估算时间,六个小时?或许更少。这六个小时是他从醒来到入梦的全部时间,也就是说,他睡眠的时长被无可缩短地延长到了十八个小时。

而在短暂的间隙中,林尼将手中所有已知信息整理起来,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他失足溺死湖中,被湖底的莱欧斯利救活,但代价是身体被塞入大部分水草,甚至心脏也……以至于离开水草洞窟——这个养育他的第二处地方——就会死。

如此一来这里跟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

林尼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腕。他想要离开这里,可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是,在这样浑浑噩噩醉酒般的水草房间里,每天做着单一的事,难以去回忆思考,不忘些什么才怪。

冷静下来,林尼安慰自己要冷静下来。想想办法,问题就是要被解决才诞生出来的。

万一“出去就会死”是莱欧斯利编造的谎言呢?就算事实如此,林尼也绝不能当面问他,他故意要林尼半死不活地留下来,不就是借此享乐吗,命在他们这些高傲的长生鬼怪里不值一提,他绝不可能夸一句“聪明的好孩子”然后放林尼离开。

林尼环视四周,摸着墙壁试图寻找异常的地方,说不定就是逃出去的秘方。可惜的是,尽管他在莱欧斯利不在此地时都会上下仔细搜查一遍,但只有霉绿的水草。如果莱欧斯利给林尼生命前抹去他的全部记忆,那他就会变成一个可悲的东西,认为世界的全部只是六面水草墙与在其中畅游的造物主莱欧斯利。

林尼尝试过把水草扒开,看似柔弱的可以嚼碎咽下的外表却坚不可摧,可以被破坏撕扯,他们再生的速度可比任何事都快,快过林尼灵巧的猫眼与双手,快过潮水蔓延心脏,快过从莱欧斯利身上条条退却的水草,快过一次次闪回的空白记忆,林尼甚至都觉得原本逼仄的洞窟被他搞出的新生水草弄得更加狭小。

似乎走入了绝路,不是死路,被阉割掉所有天空跟生物的生路如果无限延展,会是好事吗?

——

世界的全部只是六面水草墙与在其中畅游的莱欧斯利。

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不这样认为呢?明明他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拥有生命很幸福,饱腹感很幸福,被爱很幸福,性高潮很幸福。人一生中所能体会到的一切极端快乐,都在这个小小的洞窟里发生实现了。

“……”莱欧斯利的目光移到一旁。人是最耐不住寂寞的那种生物,身体跟精神都低于自然界平均值,尤其林尼还是他从没捞过的那种年轻小孩,他之前从一个被家庭困扰投湖的中年社畜那里听说,这种年龄段的小孩最容易瞎想,要怪就怪他们太聪明了,而拥有的聪明与生活的经验不成正比,容易导致精神飞速腐烂。人有两种死法,一种是肉体上的,老死病死受伤而死,另一种就是精神,有时它比前者更痛苦,有时他比前者更轻松,不过再怎么轻松死终究也还是件血淋淋的人生

', ' ')('

终刑。

哗啦啦咔哒哒,平日里只有水草纠缠摩擦出的微小黏腻声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清脆悦耳的硬物碰撞声,从上方传来让林尼有些恍惚,错以为听到了地面上的声音,几乎热泪盈眶。

他抬头,只有一轮冰冷的太阳,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莱欧斯利的眼睛。而在莱欧斯利身后,一具具苍白的骨架像屠宰场的肉一般吊在扭曲纠结的暗绿幕布上。

“提线木偶……”莱欧斯利纠正自己的错误:“啊,应该叫提线骨偶。”

最好别误会,骨头不好吃,消化起来莱欧斯利总觉得噎嗓子,他也没有收集尸体的特别爱好,只是这些人的尸骸到处乱丢不太雅观,他才勉为其难卷进水草。莱欧斯利毫无感情地陈述道:“你如果现在死了,大概是最年轻的一具,最轻的一具。”

林尼的眼前垂落下来一缕缕绿色水草,显然是用来控制骨偶关节的线。林尼又不是小孩子,况且哪有小孩会玩这种惊悚的玩具,操一顿也比这东西好玩,什么时候开始操?莱欧斯利难道不想要吗?现在能安慰他的就是母体本源的安抚纠缠,让他体内水草的那一部分得以被慰藉被麻痹,这样他尚能停留在温热潮湿的妄想巢穴中。

但当绿色的水草被当成头发落在一个空荡荡的头颅上时,他依靠这点绿色想起来了他的妹妹琳妮特。

——

琳妮特的头发跟杂乱的水藻完全不相似,只是刘海处有一抹挑染是绿色,他们的羁绊根深蒂固,在子宫里时距离亲密无间,共用一个胎盘是为一个整体。但现如今莱欧斯利才是跟林尼最为紧密相连的生物,林尼可悲地意识到他跟妹妹已经不是一类生物了,他的血管里的血液被换成了水草,只有一副皮囊能依稀辩出往日的形状,活着回到地面会被人当做恶心的怪物吗?

随着记忆逐渐出现的还有接二连三的梦,作为人时的梦,干燥明亮,异常吵闹,与莱欧斯利的水草牢笼截然相反的地方。

昏黄的梦境随着日复一日的推移变得清晰无比,林尼透过发丝飘扬起的间隙看到天台后的橙黄落日,看到对方脸上一层细小的绒毛,眼角下永不坠落的星星,眼眶中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瞳。

惨烈的对比让此地更像一座毫无救赎可言的死刑犯监狱,莱欧斯利还不会一直都在屋内,没有安慰又清醒的时候,林尼体内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撕扯某样东西,眼瞳不安地转动,最终只能选择自己。

享乐也是痛苦的,停止享乐就会回到更加痛苦的现实中。林尼进入到一个怪圈中,他离不开供给他生命的莱欧斯利,又极度渴望回到最初在地面上与家人一同生活,进退两难。你是要挖去左眼?还是右眼?他喃喃道:“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时正巧莱欧斯利从水草墙壁中走出,其实不论他在不在,都能听到看到林尼的一切动作,这里即是他的一部分,到处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纠正你一下,按照我们性交的频率,这应该算春梦。”莱欧斯利靠在藤墙上说:“尽量别哭,坚强一点好吗?”

林尼又在跟他道歉:“对不起……”

如果水草属于莱欧斯利身体的一部分,那林尼是作为哪一样器官里的细胞存活在此,掺杂了人肉不会让莱欧斯利出现不舒服的排异反应吗。如果真是他的一部分,那林尼嚼食水草的行为象征着什么。

意识到这点的林尼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后像是下了一次巨大的决心,强装镇静地说:“……我接受了。”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莱欧斯利虽然有察觉,但还是说:“适应固然是件好事,不要感到麻木,痛苦也是能让你产生强烈求生心的必需品。”

“不是那个,我……”林尼颤抖着声音说:“总之谢谢你,莱欧斯利先生,这辈子我可能无法偿还你的恩情,请把它收走吧,把你给我的第二次珍贵的命……”

“看来活着比死掉更加困难。”

林尼,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此类型的人类尸体从前未曾出现过湖底,他所乞求的非自然死亡也未曾出现在此地,莱欧斯利不知道该怎样应对,痛心?可以这样说吗。

短暂如蜉蝣闪电火石一掷,甚至看不到它的美好与否。

“我只向你确认一遍,你最好慎重对待。”

鬼使神差的、可怜的希冀就像一触即碎的薄冰一般浮现在林尼脑海,他对湖神说:“我可以许愿吗?”

莱欧斯利皱着眉,“说。”

“我想投胎成弟弟妹妹养的猫。”

——

莱欧斯利丢下一句“我会想办法的。”便沉入水草之中,再也没有消息。

林尼等了很多天,莱欧斯利从没离开超过两次睡眠的时间,刚开始林尼还能掰着指头数下没有莱欧斯利的天数,但当它超过十个后,林尼的精神就开始混乱起来,他尝试重新计数,可每次都是“一”,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林尼对此毫无办法,他不愿意接受,快被折磨疯了。

这就是莱欧斯利对他处下的死刑吗?慢慢地,直到生命自

', ' ')('

行耗尽,不管在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有多么煎熬,从宏观上看这人也是平稳地渡过了一生,少病少灾,死的时候不饿也不撑。太温柔也太冷酷了,林尼想起莱欧斯利,这下你满意了吧莱欧斯利,带来难以承受的伤痛从而把琳妮特淡化。

越是渴望,越是恨他。

林尼尝试了许多死法。撞墙,水草墙根本不坚硬。用水草缠绕脖颈勒死自己,人体的保护机制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到最后他抓挠自己的脖颈,将肚皮撕裂,流出里面大量的水草制脏器,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与安息,林尼拖着外露的墨绿肠子还在活着,心脏脱离身躯仍在搏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样的家伙?他低估了莱欧斯利的歹毒程度,第二天在房间与睡眠的疗愈下他的皮肉又会恢复原状,不管他把腹腔掏得如何空荡,第二天都会完好无缺。

——

莱欧斯利再次出现时水草间好像渗入了一股腥味。

林尼终于闻到了血腥味,他正在把自己的舌头往外拔,活生生的味道,接近死亡的气味,他以为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不禁欣喜万分,完全没注意到莱欧斯利的出现。

直到突然冒出的水草把他的手抽得生疼,他第一时间还有些恼怒,看到莱欧斯利后只想抱紧对方永恒地融进一起。分开这么久,此刻他终于被本心击中,这才是他想要的安稳的死亡。

莱欧斯利的身上松垮地挂满水藤,将下面新生的伤痕遮得隐隐绰绰,林尼愣在原地,像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般,他们之间保持着冷漠的距离。

“莱欧斯利……”

“出去……”莱欧斯利看向林尼的身后,说:“回去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比人声稍小一些,林尼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去,水草向两边分离,腾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窄甬道,内壁仍由水草编织。

“那你呢?”太多令人困惑的地方,林尼转头问他:“你去做什么了?”

莱欧斯利面色轻松地说:“没有答案也不影响你回到地面,去吧,该回家了。”

他摆明了不让林尼问下去,林尼开口,干巴巴的,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太多话可以说,即便每天都是水乳交融的样子,他们身体里的灵魂也属于天差地别的两类。

“哦对了。”

莱欧斯利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将水草从林尼的体内抽出,缕缕水草从身体内剥离,它们的离去没有带给林尼任何酥麻或是疼痛的感觉,像一道道灵魂或风。林尼伸手去挽留,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生命的苍翠飘带在指间消逝,柔和地融入地面与墙壁。

在最后一缕水草的尖端游离后,林尼感到他跟莱欧斯利之间有什么连结他们的东西断掉了,他好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再是莱欧斯利体内的寄生虫。

眼前的景象转瞬变得极为恐怖,他被吓了一跳,水草的墙是虬结的鲜红血肉,莱欧斯利虽然仍有高大的人形却失去了人的外表,这人形由水草交缠结成,似乎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林尼感到翻天覆地的呕吐感袭来,与此同时他不可置信地眨眨眼,觉得是自己精神恍惚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他需要缓冲。

“你要是回来,我就会杀了你。”

一条水草缠绕上林尼的手腕,地狱般的景象才得此消失,周围恢复原状,但究竟哪边才是真实的?林尼认为这边才是,水草洞窟内的英俊男人,而不是堆积成山的血肉中的一团水草。

“以防万一,你要是看见有岔路或是转弯了就立马回头,顺着这条水草找回来。我依旧会杀了你……你可能会问这有什么用?我也想问,但总归多一项选择也不赖,死于未知还是死于我,你可以自己选。”

“走吧。”见林尼依旧没有动作——恋恋不舍了?莱欧斯利不耐烦地下了最后通牒,“我数到三,要是还不走,那你就乖乖窒息吧。”

“一……”

林尼稍有反应,他快步走到门口,扶着墙,转头看向莱欧斯利。从那双明亮的眼瞳中,莱欧斯利读不出任何东西,或者是其中蕴含的情绪太过繁杂,以至于变成了无意义的一团纠结杂乱的水草。

“二……”

林尼走入甬道,完全进入的一瞬间,各处的水草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弯曲蠕动,他听到莱欧斯利的声音也随之有些不稳。

“三。”

林尼转身看向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对他无奈地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再看一分钟?”

听到他的话,林尼有些松懈,他竟然没听出莱欧斯利的揶揄,只是话音刚落,莱欧斯利表情变得陌生又薄情,随后无数海草穿插着把门堵上,飞斜而下的条条水草将莱欧斯利冰蓝的眼瞳斩断,最终一丝缝隙都不留。

林尼怔怔地望着水草墙,他只有一条莱欧斯利给他的路可以走,他转身向前摸索,逐渐感觉到体内的水草脱离后有些用不上力,他扶着水草墙借力,向前走去。

四周的水草在他进入甬道时就一直在颤抖痉挛,没多久,

', ' ')('

前方就出现一方散发着刺眼白光的门,那大概就是甬道的尽头,没有转角,没有岔路,诞生的过程安然无恙。

人一生只能通过一次的狭窄甬道,林尼对此感到异常的熟悉,行至光芒前,他停了下来,头抵着墙闭上眼。说实在的,他也想休息一会儿,在水草里的所有休息都没能熬煮成安神的汤,令他疲惫不已,但他不得不往前。

林尼睁开眼,低头毫不犹豫地把手腕的水草环绳取下。周围的场景由深绿转鲜红,鼓动着痉挛着的潮湿肉甬道,湿黏的水液从内壁分泌而出,沾了林尼一身。

他把半截手臂试探着伸进刺眼的光芒中,随即缓慢地没入其中,迎接新生。

', ' ')

最新小说: 永恒之心 错位家丁 哥儿为妻 [陆小凤]鲜花,美人,偷花贼! 爱越单纯越着迷+栀子花开+鱼 宫廷生存纪事 风、花、雪、月[拟人系列短篇] 同性往事录 野兽眷恋的百合香 通通跪下叫爸爸[娱乐圈]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