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村出了秀才,这是大事儿。
槐树村的历史上是出过两个秀才的,不过这两个秀才后来一个考上了举人,活动了一个县丞的官儿,走了。
一个考了一辈子没考上举人,郁郁而终了。
对村里人来说,秀才公这个名头是真真儿的诱人。
这些年,赋税年年都在加重,徭役和兵役都重,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中了秀才,可真真儿是上天眷顾的好事儿!
很快,老云家门口就围满了人,包括里长和云氏族长都来了。
甭管这两人现在是啥心情,这会子肯定是要来的,谁让云守礼是他们槐树村的秀才呢。
瞧见了云家荣,云家昌就阴阳怪气的道:“哎呀,云家荣啊,我倒是想喊你一声大哥,可奈何已经被你们给赶出了宗族。
原本我还想着我们家守礼考上秀才之后就帮衬族里一把,可……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没办法帮忙!”
云守礼也道:“云叔,我爹说的对,你们啊,都别富贵迷了眼,眼里只瞧得见云守宗几个人有银子。
却不也想想,这年头,光有银子是不成的,还是功名重要。
再有银子又能咋的,是能免了赋税还是免了徭役?或者是能不花银子就不抽兵丁?
云起岳原本也上了两天私塾,念了几天书,可奈何资质不好,没那个天分,连童生都不敢考。
这样的人家,你们也削尖了脑袋去巴结……鼠目寸光!
我今天也就刚十六,就中了秀才,等来年再中个举人。
旁的我就不说了,咱们大业,只要是中举了就能领官职,就是县令也是当得的。”
瞧着村里这帮人不敢吱声,又神色复杂的脸,云守礼心里头畅快的很。
哼,让你们都巴结着老二他们。
光有银子有啥用?
村民们心里也不得劲,是啊,云守礼才十六岁就中秀才了。
还真是天才!
陶氏很是得意地道:“我儿子就是文曲星下凡,注定要考状元当大官儿的。
那是云起岳能比的上的!
哼,有银子,有银子了不起啊,也养个秀才公出来瞧瞧!”
云梅儿也妖妖绕绕地道:“我五哥注定贵人,可跟云起岳这种一身铜臭味的人不一样。
云起岳连我五哥是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了!”
云老汉的脸都笑烂了,他捻着胡子,假意呵斥:“你们都说啥呢,啥比不比的,他们一个是读书的料,一个读两天就读不下去了,能比么?
那会儿我好心跟老二说,让守礼指点指点云起岳,可是老二咋的,一点儿都不识相,还不愿意!
哼,正好,守礼还不用耽误钻研学问的功夫!”
哎呦,这一家人炫耀的,恨不得把云守岳往泥里头踩呢!
里长听不下去了,以这家人的德性,就算是家里有了有出息的读书人,也不可能想着村里的。
反倒是另外三房的人,处处都想着村里人,帮着村里人。
“云家昌,你们夸自家孩子就夸自家孩子,甭扯着旁人!”
云家荣也道:“大家伙儿可瞧瞧清楚,现在大家的日子都指着谁?是咱们云家的几位老爷,还是眼前的秀才公!
能免赋税徭役,那也是免他们家,难道能给你们免了?”
张里长和云家荣的话如同一瓢冷水,把纠结犹豫的村民们给浇醒了。
是啊,他们现在靠着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