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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序唇角翘起,覆在温宁安上方,手抄在她腿弯和背部。
身体刚离开沙发,温宁安懵懵懂懂醒来。
双臂条件反射地圈住秦昭序脖子,嗓音蕴含将醒未醒的沙哑,“你回来啦。”
很普通的四个字,不知为何戳中秦昭序的兴致,大步将她抱进卧室。
温宁安被丢在床上,床垫小幅度回弹一下,她彻底清醒。双臂撑在两侧要坐起,秦昭序没给机会,膝盖跪床沿覆住她。
卧室无主灯,恰到好处的昏黄光线适合亲密接触,秦昭序手下探解钮扣,眼睛像鹰一样攫住她嘴唇,低头就吻。
然而被温宁安偏头躲开,只吻到下颌线。
从秦昭序的俯身角度看,温宁安半张脸埋在枕头,肩颈因转头动作,绷成一段流畅曲线。
秦昭序就着当下姿势,问:“不愿意接吻?”
温宁安转回头,手抵住他肩膀,“你抽烟了。”
秦昭序失笑,晚上确实抽过好几根。退后下床,拿衣服进浴室洗漱,再回卧室时,温宁安又在看张俊秋的剧本。荧光笔圈圈改改,像是要去参加考试。
秦昭序手臂从后圈住她的腰,胸膛贴背脊,“还要看多久?”
温宁安在弄臣出场的戏份段落打记号,“再等等。”
秦昭序下巴搁在她肩膀,静静等了三页纸的阅读功夫,“不是说想逛衣服?我明天下午空出时间,陪你去买。”
“不用。”温宁安眼睛黏在剧本上。
“在生气?”
温宁安停下翻页,按住秦昭序的手,在他怀里转身,“我为什么要生气?”
此话一出,倒是令秦昭序哑然。她的表情真切诚恳,不带半点遮掩,仿佛真在好奇,纯纯床上关系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空间。
秦昭序理应对她的善解人意与自知之明表示满意,然而做的力道又重又狠,像在惩罚。
温宁安眉头紧锁,肩胛骨疼得缩起,腰部微躬,距离床面一段空隙。
秦昭序暂停,拿一个枕头垫在温宁安腰下,深深盯着她的脸,再继续。
风雨停歇,温宁安与秦昭序缠抱喘息。温宁安被压得胸闷,伸手推身上的男人。
秦昭序撑起上半身,见她仍拧着眉心,问:“弄疼了?”
温宁安嗓调幽幽,阴阳怪气他:“做完才问,虚情假意。”不自在地扭动身体,“你快出去。”
秦昭序抽身跪直,顺手抻平被压皱的剧本,注意到一段荧光笔圈出的台词。
“尤其要紧的,你必须对你自己忠实,正像有了白昼才有黑夜一样,对自己忠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1]
温宁安从他手里取走剧本,转过看了眼,“这是大臣波格涅斯对儿子雷欧提斯的临别赠言。”
秦昭序问:“为什么在这段作记号?”
温宁安被子捂在胸前,坐起身:“不同年龄读这段话,感触不一样,小时候听过且过,而现在重读,觉得相当有道理。”
“人嘛,就得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和念想,比如你刚才的行为。”她逮住机会指桑骂槐,“但善良的人往往很难做到。因为人具有社会性,无法割裂单独存在,他们怕满足了自己欲望,却弄疼别人,是以对忠于自我这件事犹疑、惶恐和放弃。”
弄疼别人,四个字着重强调。
暗戳戳表达秦昭序不善良。
“上完床还得听你骂我,”秦昭序笑了,“那我做个善良的人。”
温宁安直觉不妙,在秦昭序的逼近下后退到床板。
“别害羞,帮你检查一下,如果肿了,我伺候你涂药膏。”
温宁安:
也不必太过善良。
她从旁连滚带爬翻下床,披好浴袍,逃似的躲进浴室,听到秦昭序得逞放肆的笑声。
第23章 细水长流
翌日上午, 秦昭序去西港总部上班。
总经理办公室位于主楼,独占一层,外间是负责接电话的秘书。
“秦总, 早。”
“早,帮我打一杯美式。”
秦昭序偏好浅度烘焙的咖啡豆, 酸质强烈, 略带香味。茶水间, 年轻的女秘书拆开一包新咖啡豆, 肉桂色豆子装入研磨器。
轰隆隆的萃取声里,秘书偷偷望眼内间, 心说秦总看着心情不错。
骨瓷碟端到办公桌面,秦昭序快速抬了下头, “谢谢。”
秘书走到门口,又被秦昭序叫住。
“周尹, 我记得你今年二十五岁?”
“秦总, 我是小月份生日,过年又长一岁,现在二十六。”
周尹平日穿搭时尚,包包一周不重样。秦昭序向她询问,是否听过温宁安看中的那个品牌。
“听过啊, 是法国一个设计师品牌,主打高端系列, 总店在巴黎蒙田街, 他家比较出名的是冬装大衣。”周尹说,“不过主要市场在欧洲, 中国直营店很少,嘉业广场
', ' ')('好像有一家。”
秦昭序点两下钢笔头, “能帮我整理几个同类型同档次的女装品牌吗?”
“没问题。”周尹一顿,“冒昧问下对方年龄,方便我筛选更合适的牌子。”
“二十一岁。”
周尹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好的,秦总。”
张清华抱一沓待签字的文件进来,就听到秦昭序最后一句话。不用想,必然是给温宁安挑衣服。
“秦总,温小姐搬家只有两个行李箱,其余物品都在长喜街道。”张清华委婉问,“你和她沟通过了吗?”
秦昭序低头签字,“不用沟通,随便她。”
“温小姐挑中地库那辆白色奔驰g65,我送去保养检查过,什么时候方便给她交车?”
“车钥匙给我。”秦昭序补充道,“对了,我下午不在公司,有要签的文件都拿过来。”
张清华察觉,秦昭序最近对江澜邸住的小姑娘特别上头。他有心提醒,与陈家合作的宁波项目正按计划推进,他个人私生活最好低调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秦昭序目前的作风,他和温宁安的事,迟早捅到秦陈二家。
张清华这样想着,就听到秦总给他派任务,找专业买手,挑一批衣服,送到江澜邸。
秦昭序将秘书罗列的品牌递给张清华,“这些是参考。”
张清华深吸一口气,“秦总,你这么做,问过温小姐意见吗?说不定,她更想去商场逛街。”
“问过,她不愿意去,大概因为我爽约一次。”
张清华:
心情复杂地走出办公室,翻通讯录找到时尚圈人脉,然后请人推荐专业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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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秋解构呈现的《哈姆雷特》,勾起温宁安兴趣。
温宁安将客厅的伊姆斯躺椅搬到落地窗边,正临江面。她窝在躺椅,从头复看剧本,伊布趴搁脚凳睡午觉。
俗话常说,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张俊秋版本的王子复仇记,着重刻画哈姆雷特对生活仇恨愤怒的一面。
温宁安过往接触到的人物形象分析,只要关于哈姆雷特,无一例外都是探讨王子性格中犹豫寡断的成分。
看得有些累。温宁安揉一揉太阳穴,弄醒伊布,对着一脸懵然的萨摩耶说:“陪我玩会儿。”
萨摩耶吭哧一声,迅速离开主人怀抱,头也不回地钻回小窝继续睡。
温宁安蹲小窝外声情并茂念台词,伊布敢怒不敢言。
还好秦昭序及时出现,打断了温宁安骚扰伊布午睡的无聊行径。
屋内开了地暖,温度维持在春天,温宁安单衣外披了条宽大的羊绒围巾。
秦昭序立在玄关门口,深灰大衣挂衣柜,脱去黑西装,只留一件单排扣马甲。挺拔精瘦的身材极适合西装,看着格外英俊倜傥。
“秦昭序,西港是俊秋剧团的最大赞助商吗?”
“是,怎么了?”
温宁安躺回伊姆斯椅,打开的剧本盖在脸上,“那就好,我后台很硬,不用担心被开除。”
秦昭序唇角翘起,“宥开说,你当年是文顿高中戏剧社的中流砥柱。”
温宁安掀开剧本,无语望江面货轮,“相比之下,我排演的都是过家家级别。”
秦昭序双手搭椅背,微微用力,温宁安180度转到他面前。
“被你转晕了,头昏脑胀,今天剧本就看到这里。”
“这也能碰瓷?”
温宁安仰头,“你下午不上班?”
秦昭序拿手机发信息,“休半天。”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秦昭序觑她一眼,带着调侃意味,“也不是特别重要。陪你买衣服。”
这个话题昨晚不是结束了?
温宁安并不为秦昭序中途离开而生气,但也没了与他再逛的兴致。
秦昭序早有预料, “没事,不用你出门。”
买手带着精挑细选的衣服,适时出现在江澜邸十五楼。精品时装挂在客厅带滑轮的衣架,推到温宁安面前,让她过目。
温宁安: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秦昭序坐到她身旁,揽着她肩膀,“就在这里逛,如果没喜欢的,再换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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