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儿郎小时候都淘气,谁家有骡马都会试着去骑一骑,再加上骑马掌握要领后确实也不难,拼的全是勇气,村民们上手很快。因此,大多数人都骑上了骡马,实在不会的就去骡车上坐着,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孔三等幸存山匪。
佟穗骑的是萧家的一匹大黑骡,与萧缜并肩行在最前面。
几十里的路,村民们不可能一句话不说,有人就夸起了佟穗:“二太太厉害啊,不但敢跟咱们去匪窝,骡子骑得也不比男儿差。”
萧野笑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你们忘了今晚屋顶的弓箭手了?那就是我二嫂。”
一个村民惊得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真的假的?我怎么记得是个男的?”
萧野:“为方便穿的男装,你也不想想,我们家有那么清瘦的儿郎吗?”
村民们震惊过后,变得都很高兴:“好啊,有二太太这个神箭手,我们胜算更大了。”
两百个山匪,二太太一人射死二十多个,这份战力,谁敢小觑?
佟穗听着身后的说笑声,一个个的好像都不怕死,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人多壮胆”。
连续跑了半个多时辰,囚龙岭所在的这片山地到了。
萧延、萧野分别提着一个山匪去旁边问路,两个山匪刚想对个眼色,萧延直接一刀砍下一人的脑袋。
另一个吓傻了,跪到地上立即全部交代。
萧延、萧野再提两个过来,同样是一杀一留,确定两个活口的路线对上了,才对剩下的十几个山匪道:“只要你们老老实实配合将功补过,我们进了匪窝便放你们自由,不老实的,就算我们进不去,你们也只是保住了你们大当家,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一个山匪呜呜着,似是有话要说。
萧延取出他嘴里的抹布,此人马上嗤了一声:“带你们进去,如果你们不是大当家的对手,我们还不是一个死?怎么都是死,何必背叛自家兄弟?”
萧延听了,看向萧缜。
萧缜示意佟穗往前看。
这边佟穗刚转过去,萧延一刀砍了那山匪的脑袋,脸上带血地笑道:“你们要这么想,我们进去了,你们至少有条活路,我们进不去,你们才是必死无疑。”
剩下的山匪们:“……”
萧野:“想想你们三当家拉小弟挡死的时候,跟这种人称兄道弟,你们傻不傻?”
山匪们都不吭声了。
有山匪带路,灵水村众人快速地朝匪窝行进着,中间短暂休息了两次,终于望见匪窝拦在两条峭壁之间的厚重石门时,空中已经不见那轮弯月,深山老林中一片漆黑。
石门内侧的崖壁上方凿出一个山洞,每晚都有两个山匪小弟守夜。
萧缜让装有四袋真麦子的骡车行在最前面,再从佟穗的箭囊里取出一支木头箭,直接刺入孔三的胸口。
孔三从昏迷中疼醒,瞪大眼睛盯着萧缜,没一会儿就断了气息。
萧缜贴着他的胸口折断箭杆,将孔三搬上骡车,让佟穗躺到孔三怀里。
看似是孔三在抱着她调戏,实则是佟穗在维持孔三比较自然的躺姿。
萧缜再让声音酷似孔三的高姓汉子赶车。
接下来,萧缜安排那幸存的十几个山匪走在这辆骡车之后,每个人旁边都跟着一个脸上抹了血的自己人。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继续前行,故意说些二当家、三当家威猛或萧家男人浪得虚名之类的话。
喧哗声惊动了山洞里守夜的两个山匪,他们举起灯笼朝石门外望去,才勉强看清骡车上搂着美人低头调戏的三当家,就见三当家微微抬头,瞪着眼睛朝他们这边骂道:“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开门!兄弟们折腾一路,急着回去睡觉!”
山匪们根本没有怀疑,点头哈腰地按动了一个机关。
又怀疑什么呢?
朝廷不将他们这些小山匪看在眼里,外忧内患的,可能也是没精力调动军队来剿,县城里的知县换了人还是窝囊废,带着几百民壮装模作样来缴过几次,还不是无功而返?
今晚二当家三当家下山去抢粮食,大半夜顺顺利利回来的也只能是两个当家与兄弟们。
机关按下,两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朝左右打开。
一个山匪跑进去给大当家报喜,另一个举着灯笼跟下面的三当家说俏皮话:“三当家不是把人弄死了吧,怎么这么老实?”
三当家早已低下头,没说话,倒是他怀里的美人慢慢地转了过来,模糊的灯光从高处落下,照出一张白皙怯弱的脸蛋。
山匪看呆了。
佟穗也一眼就相中了这人放哨的山洞,位置高方便射箭,紧挨石门方便逃跑!
猎人狩猎抓的就是电光石火间的短暂机会,眼睛瞧见了,佟穗的手已经握住藏在她与孔三尸体间的弓箭,趁上面的山匪还在愣愣地看着她,佟穗拉紧弦,侧身便是一箭。
众人只听“嗖”的一声,那探头探脑的山匪便一头栽了下来。
与此同时,萧缜等人也先后出手,利落解决了押在面前的十来个山匪活口。
跟匪讲信用,那是自找麻烦。
第069章
萧缜等人从灵水村出发前, 已经让一个山匪活口画出了囚龙岭内部的大致地形,知道这里四面峭壁,只有石门这边一个出口。
进了石门, 还要沿着这段勉强能容一辆骡车通过的峡谷继续往前走几十丈才能到达开阔地段。
在杀死所有带路的山匪后, 萧缜让萧延、孙典带领众人继续佯装山匪归来的样子说说笑笑前行, 十几辆骡车走在最后, 他身边只留下了佟穗、萧涉。
萧涉着急去杀匪:“二哥, 你叫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