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华山南接秦岭,北瞰黄渭,位于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在西安市以东120公里处。人常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沈厚刚刚参加完高考,十八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出生地河东。现在人生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迈出,成绩虽然没有下来,但是他知道自己考的不错。不敢说清华北大是囊中之物,一所985学校还是十拿九稳。
既然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想到两个多月后就会去外地上大学,所以他决定去一江之隔的华山逛逛。对华山他早就心仪好久,只不过因为经济和时间的原因,他一直未能成行。其实主要是经济的缘故,他家是土里刨食的农耕之家,并非耕读世家。再加上家里子女很多,父母的负担还是比较大,因此他虽然一直向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乡。在高二的时候,班里有不少同学就结伴爬过华山,当时他也十分心动。可是想到父亲红黑的脸和额头深深的皱纹,他不动声色的就掩饰了自己的心动。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抵抗各种youhuo,总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更深知与其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不过考完后,他时常不自禁地憧憬着大学的生活,如果有同学问到家乡附近的华山,他希望自己能有亲身经历的话语来诉说华山的险峻雄奇。反正现在正好有时间,他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奢望,去华山看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华山就是他的第一站。以后他要靠自已的努力行万里路,还要带着父母一起游历祖国的壮丽河山。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拿定主意后,沈厚在同学qq群里发布了同游华山的通知。结果却没有人对这个建议感兴趣。他们的心还正忐忑不安,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分数,对志愿一片紧张和焦虑。有些同学甚至暗暗在心里诅咒沈厚,嚣张的学霸不要炫耀自己的得意。沈厚在网上留下一句:考分已成定局,公布不公布不要在心,心态很重要。同游华山,抓住高中最后的尾巴。
接下来好几天,沈厚每天留心着qq群,虽然也有一些同学有兴趣,但是他们都希望分数下来报完志愿后再旅游。对大家的提议沈厚不太赞成,现在去华山,然后回来还能打工,他不想暑期工做到一半还要请假去华山。于是他依然按原计划去华山。虽然没有同学和他相随,但是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三心二意不是他的风格,坚定不移才是他一贯的性格。
从高铁下来,沈厚背着一个双肩包,随着不多的人流走出站台。在车站就有去华山玉泉院的车,15元车费,20多分钟就到了山脚。东岳华山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自古以来就有“华山天下险”、“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沈厚在网上看过,东峰是最佳的观日出地点,而且夏季人比较多。很多人选择半夜爬山,凉快,到山顶恰好能看日出。不过有时候人太多,上的晚难免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观日出。由于这个原因,他到了山脚就直接上山,手电早就准备好了。他从小放羊做农活还爱运动,爬山涉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他也听说每年都有很多失足掉下山的游,所以也不敢大意。
出身农村的沈厚从小爱好运动,初中又在邻村走读了三年,绑过沙袋,练过摔跤,爬山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经过7个小时的辛苦,大约下午五点多,他就爬上了华山的东峰。凭栏远眺,万丈山涧,被座座拔地而起的山峰包围着,群山高低错落,连绵起伏,有直插入云霄的霸气,也有如诗如画的缠绵。山如利剑,锋指九天,气势磅礴,沈厚不由得想起“华山论剑”。也想起古人的“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正当沈厚心旷神怡的欣赏壁立千仞,云海翻腾的美景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佛光!”。沈厚知道华山佛光,一般都在南峰,没想到今天在东峰也能见到,看来今天运气不错。他记得华山佛光又名华山灵光,为华山十大谜之一,专家说:这是太阳光照在山中的水汽而产生的折射现象。此奇观多出现在华山南峰。是时,在一片轻雾上方,突然出现一团彩虹般的光晕,光晕正中有一阴影,恰如佛身,或坐或立,惟妙惟肖。明时,湖广巡抚魏光绪在1617年游华山时曾于南峰见过这种现象,并载入他的《华山记》中,其曰:“东壁赤光大作,分成五彩,倏散忽聚,倾遂无有。嘻嘻,胡为乎来哉!”他惊叹这种现象之奇异,在崖壁上题刻了“神名奥区”四字。正在他出神的时候,旁边一个老婆婆忽然大叫一声“佛光!”然后高声吟咏佛经,一边向悬崖边扑过来。看到这突然的变故,沈厚下意识的推了老婆婆一把。老婆婆被沈厚推了回去,沈厚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不等他再做出反应,一下子就消失在人们的惊呼中。
看着下面的佛光,沈厚连诅咒的时间都没有,一头撞在上面就失去了知觉。这哪里是佛光这是死光。每年都有很多的佛教信徒在高山上向下看时,都会做出飞蛾扑火的举动,纷纷跳下去。他们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佛光只不过是阳光照在水蒸汽发生折射的一种光学现象。对着佛光跳下去,其实就跳进了阎王殿。
昏昏沉沉的沈厚晃了晃头疼欲裂的脑袋,慢慢睁开眼睛。一股臭霉味刺激的他一阵阵恶心,也许不是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他还会多睡一会。他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皱皱眉头,真心不想睁开眼睛。
“醒了小兄弟。”
沈厚听到声音睁开了想重新闭上的眼睛,看到一张弘然虬面的脸,一双牛眼露出欣喜的样子。再向左右看了看,地上又潮又湿,污秽不堪,一些麦秸草扑在身下。凑在眼前的是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肌肉男,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囚字。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沈厚发现在他的身上有一些小东西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是“跳骚、虱子”一下子就从脑海里蹦出来。于是他不由地就向后挪了挪。而这个肌肉男却不知道沈厚嫌弃他身上的虫子,反而挪过来挨着他坐下来。沈厚有心再让一让,可惜力不从心。刚才挪动了一点点就让他浑身疼痛,力气也消耗光了。
“有你和我老程做伴,即使以后见阎王也不会寂寞了。”他因为有了沈厚做伴,所以高兴得大声的说。他一个人在这里已经闷出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