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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卿沉默着,手中的念珠却越转越乱。

姜瑜看了一眼他,接着说:“袁牧捷自征战后便战功赫赫,一身英勇当是大黎的保国栋梁,你应当清楚,失了双腿对他和大黎而言意味着什么。袁牧城也正是在那时才离了阇城替兄征战,在御州营里摸爬滚打数年才有了如今翾飞将军的荣光。”

江时卿眨着发涩的眼,把手中的珠串理得顺了一些。

姜瑜也挪回了视线:“袁牧捷自少年时便常随靖平王到御州,而袁牧城不同,即使他离阇到御州营也有了近八年之久,但他生于阇城,长于阇城。”

“先生的意思是,朝中始终有人忌惮他在阇城里的旧日交情,因而不仅会设防,还会留难。”江时卿说。

姜瑜点头道:“阇城内颜冯两家独大,对袁牧城而言,无论是敌是友,靖平王都希望他能多留一份心眼,让人瞧着孤立无援总好过成为他人眼中的威胁,因而靖平王不说,也是为了保护他。”

“淮川明白了。”江时卿说。

静默中,姜瑜欲抬起的手又犹豫着落下,最终覆在书面上,久久不动。江时卿垂头不语,屋里只剩念珠转动的轻响,可无论手中的珠子再数几轮,也定不了他难稳的心绪。

姜瑜终是伸手轻按在了江时卿越转越急的手指上。

“淮川,先生知道你心有千结,这些个往事听了便也就放了吧,庄主如今无心称帝,只想暗助皇帝肃清大黎内患,待时机成熟、内患可清时,你要了却何种仇怨,先生定当助你。”

半晌后,江时卿抬眸笑了:“我的双手不干净,先生一生未沾血,留着净衣迎盛世便好。”

姜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絮果却恰好进了门。

“主子,先生,颜公子来了。”

——

江时卿自回廊转出,便瞧见颜凌永在那回桥上不安地踱着步。

走近后,江时卿才说:“颜公子今日缘何不打招呼便来了?”

颜凌永听了声,边朝人走去边说:“侑国公府我是待不下去了,还好还有你这大宅子能让我躲躲。”

江时卿浅笑:“颜公子说笑,江宅自是比不得贵府。”

“太比得上了,”颜凌永自然地把手搭上了江时卿的肩,“如今这府中一人一句劝,都要我多和宋侍郎的千金来往,我这两耳落不得清净,心里烦得很。”

江时卿用余光轻蔑地瞥了一眼肩头,若无其事道:“这种事哪会由不得颜公子,这不是颜公子说一句‘不愿’就能推掉的吗?”

“这不一样了,陛下在除夕宴会上不知听了哪个的胡言,竟想给宋侍郎千金指婚,可适龄的人选只有我、寅王和温开森,可那温尧丝毫不表态,便也只剩下我和寅王二人了。父亲想着与宋侍郎打好的关系不能因一门亲事就作罢,便要我想法子娶了她,因着颜氏,纵使万般不愿,这门亲我还是非争不可。”

颜凌永叹了一声,接着说:“因此初一那日父亲还特意领我到宋府拜访,可那宋千金竟躲着不愿见人,我本就不乐意讨好她,再经这一出,谁还能好过?”

江时卿借步走到一旁倒茶,便顺势脱了颜凌永搭在肩上的手。

“既然今日来的是我江宅,颜公子自扰也是无用之举,倒不如找些乐事摒了烦扰。”

颜凌永跟着他走去:“饮酒浇愁闹得胃疼,还不如去兵部的马场骑个马,指不定能泄泄愤,可那宋侍郎就在兵部,真是晦气。说到这儿,若我能在下月马球赛上取胜,可不就得了陛下的青睐。”

“颜公子若能取胜,赏赐自是少不了的。”

说着,江时卿将茶递过。颜凌永笑着接手,又借机摸了一把那人微凉的手指,才含着茶水不过瘾地回味方才的触感。

——

自那晚何啸和温开森找到不欢而散的两人后,袁牧城在靖平王府瞧着家书怔了一日一夜,才叫了何啸派人到江宅外盯着。

这一日,见何啸从外头回来,他便叫住了人。

“何啸,这些天江宅那边有什么动静?”

何啸停了步,回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颜公子到江宅去了几趟。”

“颜凌永?”袁牧城微微蹙眉,语气不善。

何啸说:“是。”

袁牧城又问:“他待了多久?”

何啸想了想,说:“长的话基本能有一两个时辰。”

袁牧城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转身要走,这时何啸突然说:“哦对了,颜公子昨日还带了江公子去马场。”

闻言,袁牧城神色更冷,回过头说:“江淮川去了?”

何啸不太明白袁牧城为何这般焦躁,无缘无故被问得心虚了,便小声回道:“去了。”

“呵,跑马,真有意思。”

说着,袁牧城扯紧了手上的护臂,咬着牙关往府外走。

“主子去哪儿?”何啸冲着那个急冲冲的背影问。

袁牧城远远地答了声:“温府。”

——

“骁安表哥,今日你怎么忽然唤我去马场啊?”温开森挑开帘子,从车中探出个头问。

袁牧城只盯着前方,说:“马球赛要到了,我找个人练练马。”

看了眼暗沉的天色,温开森又问:“何啸哥不行吗?”

“多个人,更热闹。”袁牧城说。

温开森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我不太会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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