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袁牧城垂眸看了他一眼。
“今夜本就有人要引他出来,”江时卿顿了顿,接着说,“我若没猜错的话,带走他的那个人应当也是想借他的名义杀了颜凌永。”
“自马球赛后我便觉得奇怪,果然还有双眼睛在盯着冯氏。”说话时,袁牧城的声音还混着胸腔中产生的阵阵鸣动。那震声就靠在江时卿的耳旁,带着些亲近。
江时卿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身后那人的腿根。先前抵在双腿间的触感又在脑中浮起,惹他霎时红了耳根,不再作声。
袁牧城见他不出声,伸手拨了拨他高束的马尾,而后偏头去看他,身子跟着动作又贴近了些。
“在想什么?”袁牧城问。
江时卿静了静,稳着声说:“这不是回去的路,将军是打算把我送到官府领赏吗?”
“这条路偏,走的人少,”说到这儿,袁牧城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怎么,怕我真把你舍了?”
“是啊,”江时卿目视前方,说,“毕竟方才说要舍了我的人也是将军你啊。”
袁牧城拉着绳,放慢了马,戏谑道:“不是爱赌吗,怎么不赌赌我敢不敢舍了你。”
江时卿把玩着手中的帷帽,略带愉色:“赌着呢。”
看着眼前那个不着藻饰,净若素月的人,袁牧城眼中生出柔意,连声音也缓了许多。
“赌赢了吗?”袁牧城轻声问。
江时卿侧过脸,说:“问你啊。”
那人发丝间笼着的冷冽味道明目张胆地勾着鼻尖,袁牧城贴着那气息,紧了紧手中的绳,而后他看着江时卿,慢慢停了马。
“你确定要问我?”袁牧城心头发烫,话语都似裹着热气。
江时卿僵了僵,仍侧着脸:“不然……”
话语间,江时卿腰间一紧,下巴被人抬起,往后掰去。袁牧城搂了人,侧头含着那嘴唇深吻,舌尖难耐地缠着那人的唇齿不放,越吮越入神。
感到身后顶着的硬物,江时卿猛地回神,哼了一声,可手上力道不敌,他只好用舌尖推着入侵的唇/舌。可他越抵抗,却越是撩得对方欲望滋盛。
在江时卿挣扎之间,二人挨得更近,袁牧城鼻息加重,就连给的亲吻也是热烈滚烫的,就似攻城略地般不予退让。他亲得凶,江时卿身子发软,又险些喘不过气,只得在对方愈发放肆的侵/入中狠抓了一把扣在腰间的手指。
袁牧城留恋地勾着江时卿的唇/舌,不安分地对着那舌尖轻咬了一口,才不过瘾地松开嘴,而后又抚着那人被吻得水红的下唇,露出狡黠又满是怜爱的一笑。
江时卿双眼迷乱,氤着水汽,得了喘息后,他狠声道:“袁骁安你可真够混账的。”
袁牧城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用手背敷了敷那张微红的脸颊,才又凑近了脸,偏就混账地说:“我还能更混账,怎么样,我们淮川还要问吗?”
“有功夫犯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当你的正人君子。”江时卿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不甘地扯过缰绳自己策着马。
“驾——”
马匹再次朝前冲去,袁牧城回味着方才的柔软,伸臂从江时卿手中接过绳,顺理成章地将人圈在怀中。
“我是衣冠禽兽,不是正人君子。”他迎着风又在耳边低语了一句。
江时卿强压怒火,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口中小声地喃喃着两个字。
“混账。”
第32章 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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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把江时卿送回江宅后,袁牧城便转身去寻了禁军,自己也跟着在礼陈寺装模作样地忙了一晚。
颜凌永的尸身在天将明时被禁军发现,此事瞬时传遍了大半个阇城,颜有迁听见消息时,哀痛和怒意瞬间堵了胸口,他喘不上气,竟直接昏头倒在了地面,将半边脸都摔得发肿。
而昨夜江时卿回到宅子后一时泄了劲,双眼发黑,霎时间便晕死过去。众人吓得不轻,在床边守了一夜。
江时卿用药后,一觉睡到了午后,起身时只见钟鼎山一脸凶相地守在榻边。
“林梦先生。”江时卿小声唤道。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唤我!”钟鼎山愠道,“怎么着,你是嫌我命长想趁早把我气死,还是想和我比比谁先在谁墓前哭丧啊?”
江时卿垂眸道:“淮川不敢。”
钟鼎山哼了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嗓子干疼,江时卿没忍住咳出了声,钟鼎山看着心软,忙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
“……行了,起来喝点水再吃东西,一瞧你昨夜就没吃晚饭,这身子骨哪能经你这么折腾。”
温水润了嗓子,不适感渐渐减淡,可江时卿的面色仍旧泛白。虽然他平日里瞧着与常人无异,但那都是用药养出来的假象。只要稍一费力费神,他的身子便会虚弱不堪,而这种虚弱就是随着昙凝血的毒性逐日加重的。
江时卿的身子越来越弱了。
钟鼎山精通医术,对此再清楚不过。
“淮川,你得和先生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钟鼎山看着他,神色忧虑。
江时卿轻笑道:“不会了。”
“行,”钟鼎山强掩住了愁容,说,“这话我记着了。”
说着钟鼎山便上前撩起江时卿的左袖,把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