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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钉在原地一动不动,顾飒明伸出手拨了拨他的手臂:“让让,我下楼。”

恰好楼下传来了刘妈的喊声:“大少爷,下来吃午饭了!小少爷?!”

祁念依旧冷着脸,或者说他的表情从始至终就没变过,但他很快侧过身子让对方过去,仍旧是跟在顾飒明后面。

何瑜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了,看见顾飒明就上前拉过他的手,一脸暖意,“洺洺,快来吃饭了。”

顾飒明先是顿了顿,仍旧彬彬有礼的跟着何瑜走向餐桌。

祁文至从客厅走来,看祁念小小一个站在台阶上,朝祁念伸手道:“小念,过来。”

祁念走过去,被祁文至牵着手带到餐桌上,被安排着坐在了顾飒明旁边。

一顿饭上刘妈在一边端茶倒水,何瑜边夹菜边小心翼翼跟顾飒明搭话:“这些年……在新爸爸妈妈那里应该过得好吧,我儿子都长得这么高这么帅了。”

顾飒明把碗往前递了递,接住何瑜夹过来的菜,回得倒是言简意赅:“嗯。”

“那就好,那就好。”何瑜当时跟着民警去顾家,第一眼见到顾飒明那高高大大的一个时,就松了一大口气,如今虽然满心酸涩,但到底可以彻底安下心,“妈妈就怕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受了苦,都怪我,怪我当初把你弄丢了……”她哽咽着没继续说下去。

顾飒明笑了笑:“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祁念夹起碗里的青菜吃掉,微微眯了眯眼。他又转头看向将情绪敛在眼里,沉默着的祁文至。

顾飒明真像爸爸的儿子。

爸爸是这个家里唯一会关心他的人,但这样的关心像一盘散沙,刚在祁念小小的心里积攒了一些,就随着漫长而煎熬的,被彻底忽视的时间被吹得烟消云散了。

积一点,吹一点。

这么多年,祁念见祁文至的次数用最简单的小学数学就能算清。

祁念也束手无策,他背光而生,随恨而长。

以顾飒明为中心的吃完这一顿饭,祁念抬眼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钟,陈老师这周应该要来了。

他默不作声地离席,走到楼梯上时被祁文至叫住:“小念,就上去干什么?”

何瑜这才注意到站在楼梯上的祁念,说道:“祁念,哥哥还在这里,就上去像什么样子。”

“没关系的。”顾飒明朝何瑜说。

祁念脚步没停:“陈老师要来了,我要上数学课了。”

闻言刘妈和何瑜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神色复杂。

何瑜见他如此,破罐子破摔直接说道:“陈老师不会再来了,你只在家里上课,数学课停几天也不要紧,先上别的,等新的数学家教老师找到就可以了。”

顾飒明坐在一边皱了皱眉,他没想到祁念真的连学校都不去,只在家里上课。

要说祁念极度怕光,可是现在客厅里的采光很好,要说自闭症也不像,他与人交流自如,就是性格确实孤僻乖戾。

祁念听了何瑜的话,身子顿时一滞,像被定住了一般。半响才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注视在自己身上的四双眼睛。

空气逐渐冷却下来,弥漫着森森逼仄的气流。

这小半天家人团聚、兄弟重逢的场面,终于在此刻被祁念撕破了那廉价如糖纸般的,其乐融融的伪装。

第七章

祁念有个比他大两岁亲哥哥。

他跟哥哥不是从未谋面,这栋别墅也不是从始至终就凄凄惨惨,生气稀薄。

只不过是那时候的记忆太稀薄了,也如同一盘散沙,这些年随便哪一阵惨淡的风吹吹,就飘了个干净,多闪多金贵的东西掺在里面都荡然无存。

当年祁念过三岁生日时,哥哥祁洺才五岁。

祁家家大业大,何瑜和祁文至那时候就已经感情破裂,不同房而睡了。

但在外人面前仍然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哪怕是十几年过去,如今两人各过各的,都还吊着婚姻的胃口没离。

那天在小祁念的生日宴会上,他们请遍了各处的亲朋戚友、邻里邻外,整个别墅人声鼎沸,显得拥拥挤挤的,连顺路听闻而来的乞丐都能进来讨杯热茶吃。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祁家的宝贝小儿子满三周岁了。

祁洺就是在那天丢的。

酒阑客散,屋子空下来之后,何瑜打算带儿子去洗澡睡觉,找了一通却没看见人。

翻遍整栋别墅才意识到祁洺是丢了之后,何瑜整个人崩溃不已。

她早已卸去了白天里对着满座宾朋的假面笑脸和温柔干练,只死死揪着祁文至,将笔挺的西装抓满了混乱的皱褶,悲恸喊道:“洺洺不见了!你亲儿子不见了啊!我的洺洺……祁文至,我儿子要是丢了就都怪你!”

祁文至额头也冒起青筋,焦急道:“我知道那是我儿子!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得去找啊!你打电话先问今天来了的人,我让秘书开车去公安局!”

“等等!”何瑜的头发已经垂散下来,凌乱不已,她抓着手机,嗓音嘶哑,“我跟你一起去......我在路上打!”

接下来整整两个月,除了小小一个还懵懂无知的小祁念被刘妈带着,家里再也没有人回来过。

那时候的小祁念还不太懂发生了些什么,一开始只知道皱着一张脸,挥着小臂膀哭着喊着要妈妈,要爸爸,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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