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很是失望。
“那你一直都知道她……这样吗?”温晚有些艰难的问道,她一想着到这样一个人,时刻窥探自己的生活,就浑身起皮疙瘩。
蒋顷若有所思应了一声。
“你不报警吗?”
“报警有什么用?”蒋顷说:“她又不是偷的,是从丢得东西里面捡的,除了在社交平台发布以外,也没有实际为我的生活带来困扰。”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夸他豁达还是该骂他心大。
而将自己的私生行为,明目张胆发在社交平台的韩子语显然比他更加心大。
“她当时就没想过有一天这些的东西会被人翻出来吗?”
“她那时候应该没想过自己会当明星吧。”蒋顷其实并不关心韩子语做了什么,私生也好,蹭热度也罢,以他当时的流量,没有韩子语,也会有别人,所以只要不为他的生活带来实际困扰,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红了以后就把这些都删了,但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只要想找,哪有找不到的。
温晚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越过他,打开床头的灯,蒋顷顺势搂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贴着在自己胸膛,“怎么了?”
“你还知道什么?”
“平台有一个s+的古偶剧,原定的主角是我和韩子语,但是我拒绝以后,这个项目就搁浅了。经过昨天的节目以后,资方问我,如果把女主换成你,我愿不愿意接。”他微妙的顿了顿:“我没有拒绝。”
难怪。
韩子语的咖位和流量都大不如前,就指着靠和蒋顷炒cp蹭点儿热度。
温晚先是轻而易举拿下了一个韩子语舔了两年的顶奢代言,而今又要将她为数不多能蹭的热度拦腰折断。
温晚和蒋顷的“塑料cp”通过我结最新的两期节目,又有大热的趋势。
韩子语的团队本来指着韩子语和蒋顷搭戏,靠平台捆绑蒋顷翻身,现在彻底沦为泡影,不急才怪。
昨天温晚加盟秦一海的团队,以微小的分数差,赢得一筹,导致韩子语队伍两名队伍淘汰,其中还有一个是自以为能拿捏她的江千鹤。
双方一拍即合,可不得送她一个大礼。
“那韩子语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温晚说:“就你那演技,我也不一定愿意接呢。”
蒋顷一把抓住她两侧的脸颊,“行了,睡觉。”
“本来就是。”温晚愤愤不平:“你说韩子语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她皱着眉头,认认真真打量着他:“怎么都值不了一只袜子五位数的价钱啊。”
蒋顷给她气笑了。
敢情开灯就为了看他值不值这个价是吧?
“温晚,你今天不想睡了是吧?”蒋顷假意要亲吻她的嘴唇。
她连忙躲开,闭上眼睛,趴在他胸口假寐。
但她实在太困了,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发出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蒋顷心疼的看着她,良久才关掉台灯,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晚安。”
希望等她醒来,一切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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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语是蒋顷私生”这件事爆出不到两个小时,韩子语就掉了两个代言,其中还有一个她辛辛苦苦才搭上线的高定品牌。
她气得快要发疯,在家里摔东西:“谁!到底是谁爆的?”
她的经纪人没有证据,但心中已有答案,“你觉得除了蒋顷还有谁会来管这种闲事?”
韩子语也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蒋顷居然为了一个伤害过她的女人,对她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就刚到底啊!”韩子语说:“我看看是那个女人死,还是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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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温晚戴着帽子准时现身医院。
她已经做好被媒体质问的准备,来得路上连腹稿都打好了,但是医院门口空无一人,住院大楼更是鸦雀无声,只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保镖,在大厅巡视。
温晚怕媒体写她排场太大,连保镖都没有雇,唯一的随性男士还是看起来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律师。
莫莫和小助理不禁攥紧了温晚的手。
为首的保镖打量着她们,神情严肃的询问:“到几楼?”
“十一楼。”温晚镇定自若回道。
保镖替她们按下十一楼的按键后,从电梯里退出去,继续在大厅巡视。
电梯门合上,小助理问:“这里是住了什么大人物吗?”
莫莫和温晚自是摇头。
来到十一楼,走廊上静悄悄的,跟她们所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值班的护士抬起头:“你们找谁?”
“刘小榕。”温晚回答道。
这一天找刘小榕的人太多了,护士警惕地打量着她们:“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女儿。”温晚摘下墨镜道。
护士面露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起身将她们带到刘小榕的病房门口。
开门之前,不忘提醒温晚:“她的老公和儿子都在,可能不太好惹,你们最好不要进去。如果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以叫我,我帮你们通知保安。”
小助理感激的看着她,借机询问:“小姐姐,请问这里住了什么人,我看楼下好多保镖。”
“我也不太清楚。”护士也对她们很好奇:“你们来得时候没有遇到记者吗?我三点过下去拿药的时候,还看见好多人呢。”
小助理摇摇头,“我们也不太清楚。”
护士没有多问,替她们打开了门,屋里的江千鹤和继父听见声响,迅速回过头来,两个人还没睡,盘腿坐上另一张病床上,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见温晚进来,蹭得一下就跳了起来。
继父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还有脸来啊!”
温晚望着躺在病房上无比虚弱的女人,冷声道:“我不是来看你的。”
“你妈也不稀罕你看。”
温晚仿若未闻,走到病床前。
刘小榕从三楼跳起来,手和脚、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她麻药刚过,泪眼汪汪盯着温晚,小心翼翼抬起夹着血氧仪的手,轻轻动了动嘴唇。
继父上前,挡在她和刘小榕中间,”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温晚淡淡道:“这里没有媒体,你不用作秀了。”
继父一怔。
江千鹤也不禁往外看了一眼,温晚没有撒谎,走廊上一个媒体都没有。
这和韩子语说得不一样。
她明明说过,只要温晚现身,就会被现场的媒体包围,让后者有口难言,随随便便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江千鹤,你还记得你参加选秀之前签得经纪约吧?”温晚开门见山:“那个公司是我的。”
“什么意思?”江千鹤脸色微变:“跟我签合同的女人……“
“是我的经纪人。”温晚话音落下,莫莫从外走进来,轻轻向他挥挥手,他顿时脸色大变,全都明白了。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温晚说:“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你的,但是你偏要跟我对着干,我也没有办法。”
江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江千鹤的脸色也能看出大事不好。
“怎么了啊,儿子?”江父问。
江千鹤没有回答,看向温晚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和她聊聊。”温晚提醒道:“你也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要站在谁哪边?”
他的合约被温晚攥着,韩子语承诺给他再多资源都没用。
他虽然不服,但不得不按耐下来,“爸,我们出去聊聊。”
父子二人出去之后,莫莫和助理、律师也走到门外。
双人的病房只剩下温晚和刘小榕两个人,温晚依然是一张冷漠至极的脸,似乎对她当前的处境没有一丝怜悯。
刘小榕仿若未闻的指了指床头的水,温晚用棉签,沾了一点儿水,擦在她的嘴唇上。
她憔悴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你看,你给我那三万,不就没事了吗?”
她还在怪她。
似乎她当前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温晚没有给她那三万块钱导致的。
“我也不想跳的,可是我不跳,我在那个家就活不下去了。”她之前对温晚说得每句话都是真的。
可是温晚一个字都不信。
偏偏要搞得两败俱伤。
一个身败名裂,一个躺在床上,去了半条命。
刘小榕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温晚啊,”她怔怔望着头顶天花板:“我那时候真的没想到,我的人生后来会是这样的。”
江父是温晚父亲司机的弟弟,那天他替司机开了一天车,去接刘小榕。那时候的江父,高大英俊,幽默风趣,寂寞的刘小榕很快就和他发生了关系。
但也仅仅一夜放纵而已。
可她没想到江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地痞流氓,没有工作,靠脸吃饭。他彻彻底底缠上了刘小榕,让她拿温父的钱养自己,只要她稍有反抗,他立马拿这件事威胁刘小榕。
害怕事情败露的刘小榕,只能拼命捂,不仅毁了自己的家庭,也把自己埋进去了。
温晚并不想听她说这些,“我对你的人生……”
“对不起。”刘小榕突然转头打断她的话:“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当年是真的想救你爸的。可是江良一夜之间把几百万全部输完了,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