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一种直觉(修文)“我不能晚上睡你,……
温晚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不由一怔。
一旁的叶凌歌和邱敬,同样也是一脸茫然。
秦一海从外走进来,悄悄拉温晚的衣袖,满是歉意:“姐,我就随口和蒋老师提了一句,没想到……蒋老师反应会这么大。”
温晚心领神会:“没事,我来处理。”
蒋顷显然也不是说着玩的,撑着双膝,大大咧咧在沈朝旁边的椅子坐下,“起来吧。”
沈朝是真的有些动气了,脸沉得可怕。
邱敬一手扶正被踹到的椅子,一手搀扶起被摔倒在地的沈朝。
沈朝气极反笑:“你确定要……”
“我确定。”蒋顷根本不听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反正无论他说什么,蒋顷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你最多就只待一个月,你想过你走了以后……”
“待不了,”蒋顷纠正道:“最多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还敢这么狂?
沈朝都快气疯了,后槽牙咬得死死的,蒋顷气定神闲靠着椅背:“所以,我今天要以绝后患。”
沈朝自是不信,发出了一声冷笑,起身就要走。
蒋顷摁着他的肩膀,以压制性的力量将他重新摁坐回去:“我说了,三杯喝不完,别想走。“
“你信不信我报警?”
“有信号你就报。”蒋顷虎视眈眈瞪着他的眼睛:“看警察抓你还是抓我。”
秦一海上前来打圆场,然而刚起来个头,就被蒋顷打断:“把门锁了。”
他欲言又止,但还是乖乖锁上了门。
沈朝瞪了他一眼。
他躲在温晚身后假装没有看见。
沈朝自知躲不过去,也坦荡认命了,拿起斟满酒的分酒器,喝了大半,跟不要命似的。
叶凌歌在一旁看得心疼,“小顷,他这个人其实不坏的,就是没长大。”
“阿姨,你这样包庇他,他永远长不大。”
“叶姨,你别说话。”沈朝连喝了三杯,脖子通红,强忍着胃里的翻涌,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蒋顷,仿若挑衅。
蒋顷仰起头,气势汹汹对他对视。
包厢里鸦雀无声。
陡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秦一海前去开门,郑敏之出现在门口,冷声问:“小沈呢?”
沈朝捂着嘴,发出一声干呕,往卫生间奔去。
郑敏之心疼的跟在他身后,“小沈。”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朝打开水龙头,双眼通红的瞪着她:“你给我滚。”
叶凌歌站起身,走进卫生间提沈朝顺着背,“行了行了,别说了。”
郑敏之一脸担忧的往里面张望,但是脚又不敢往里走进一步。
“你给我滚出去!滚!”沈朝彻底失态,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跟在公众场合下谈笑风生的他截然不同:“我不想看到你。”
温晚想到的那天喝了两杯分酒器的自己,不由觉得恍惚。
她那天的样子,估计也没有比沈朝好多少。
蒋顷眼底冷意森然,唇角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握着她的手腕,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了。”
温晚起身时,往卫生间里看了一眼,沈朝瘫坐地上,背靠在叶凌歌的怀里,眼圈发红的看着她。
与她记忆中盛气凌人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想起在雾满神都抱着她,哭到站不起来的李裴。
那瞬间,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忍。
但还是按耐着,跟着蒋顷身后,和他一起离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饭店,径直上了等候在门口的商务车。
上车以后,蒋顷一直握着她的手,脸却朝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以后,你离那个人远点儿。”蒋顷轻描淡写:“他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直觉。”蒋顷说。
“好。”
达到酒店以后,温晚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坐得商务车,不是往常的那辆,脸上生不禁一丝疑惑。
蒋顷淡淡解释道:“在路上发生了剐蹭,送去维修了。”
直觉告诉温晚,事实一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没有拆穿。
“姐!”莫莫和小助理打不通她的电话,也被沈朝的助理拦着进不了饭店,接到蒋顷的电话以后,就先回酒店了。
如今见她回来才如释重负,“你不知道,吓死我们了。今天蒋老师……”
蒋顷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们一眼,两个人吓得激灵,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温晚仿若未闻,“知道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等两人走了以后,温晚才看向蒋顷,出声询问:“怎么了?”
“没怎么。”蒋顷脱下外套,径直走向浴室。
温晚也没有追问,而是发了微信询问莫莫。
莫莫立马回复:「姐,你不知道,今天韩子语来找蒋老师了。」
韩子语?
温晚极为意外:「她来干什么?」
「我听蒋老师的助理说,蒋老师从片场出来的时候,韩子语来了,拉着蒋老师说些有的没的,还用自家的商务车堵着他们的车,不让他们走。蒋老师直接让司机把车撞开的。」莫莫顿了顿:「蒋老师不跟你说,可能是怕吓着你。」
温晚若有所思垂下眼眸:「知道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蒋顷出来,然而他一直没有动静。
她以为他在回避自己,小心翼翼推开酒店套房的门,他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是外面的夜色过于沉寂,他清瘦挺直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她从后抱住了他。
他摘下耳机,耳机里传来一段字正腔圆的绕口令:“东边来了个喇嘛,西边来了个哑巴,喇嘛手里拎着五斤挞嘛,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别着喇叭的要用喇叭换手里拎着挞嘛的哑巴的挞嘛……”
温晚:“……”
蒋顷暂停播放器,“怎么了?”
“你背给我听听?”
蒋顷没有拒绝:“东边来了个喇嘛,西边来了个哑巴,喇嘛手里拎着五斤挞嘛,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别着喇叭的要用喇叭换手里拎着挞嘛的哑巴的挞嘛……”
前面几句还挺顺溜的,到最后那句就开始磕磕绊绊。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松开他,背靠着窗台,行云流水背道:“拎着挞嘛的哑巴不愿意用挞嘛换手里拎着喇叭的喇嘛的喇叭。”
她歪着头,单手靠着窗台,高腰毛衣下的曲线凹凸分明,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目光温柔恬静,与窗外朦胧的夜色,相映成景。
“然后?”他单手抱臂问。
“拎着喇叭的喇嘛用喇叭……”话音未落,蒋顷的手已经穿过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吻住了她的嘴唇,在清冷的夜色里,她垫起脚垫,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口,“打了拎着挞嘛的哑巴。”
温柔的气息拂过他的嘴唇。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蒋顷随之弯了弯唇角,含住她的嘴唇,占据她唇齿所有的气息。
然而她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她仰起头,躲开她的嘴唇,他顺从的低头吻在她白皙的颈脖。
“你说,天天晚上这样跟你睡,演戏的时候还要跟你装不熟。”她拒绝承认自己是在逗他,理直气壮替自己找借口:“这能不笑场吗?”
蒋顷一听就知道她的说谎,一边吻她一边揶揄:“你之前不也是一边跟我做,一边说不爱我吗?有什么区别吗?“
“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温晚说:“我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他亲吻她的动作一顿,双手撑着她身后的窗台,倾身凝视着她的眼睛,眸光深邃而认真:“不会回到那个时候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个人在这条路上是走了好久,有鲜花拥簇,也有无人问津,最后是大雨瓢泼。
他用尽全力追上去,想替她撑把伞,却被告知,没有干预她人生的资格。
他明明站在她的身旁,落在她身上的大雨却全部绕过了他。
而今他的伞终于被允许停留在她的头顶,绕过他的风雨,开始向他倾斜。
他怎么又会轻易往回走呢。
“我只是想让你的人生,与我有关。”
他在《浮尘传》里所有的努力,都是想让她离她梦想更近了一点儿。
没有人在意他的演技,他只要能带来热度就可以了,但他还是想竭尽所能的踮起脚尖,让她走得更远一点儿。
虽然大部分的可能是徒劳无功。
但是万一呢?
或许,他努力一点儿,就可以真的成就她多一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