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锦颜与苏雅儿相交多年,知道她远比看起来坚强,见她颤抖着打直背脊,心里竟有一丝可以依靠她的感觉,虽然平时都是她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撒娇,但她心智其实比自己坚韧多了。
尤锦颜受到鼓舞,也打起精神,“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活着还能做事干活,又没有跟他们结仇,总不能专门绑我们来就为了杀了我们。”
话不无道理,苏雅儿点点头,她不怕。
她咽了咽口水,她不怕……
这边山寨里歌舞升平,顾无言本人有些着江湖绿林汉子的豪爽,“陆公子既是张贤弟的兄弟,那也就是我顾无言的兄弟,商路买卖若是需要我们相护,陆贤弟喊一声,我们没有不应的!”
陆是臻心里是明白了,原来这张焱不知是怕自己被下套,还是真想和拜把子兄弟有钱一起赚,把这事儿在信里跟顾无言说了,不过听顾无言刚刚的意思,是想把他这份和张焱的合在一起。
事只要能成,他其实不在乎多个人来分这杯羹,反正前期他什么也没有,需要很多帮助,是以陆是臻也对顾无言颇为热情,几人把酒言欢,歌舞一直没断过。
山寨里不像城里崇尚文雅恪守,他们推崇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陆是臻入乡随俗,在这里不讲文人那套,撸了袖子跟寨里的大当家二当家拼酒,引得众人兴致高涨,张鹤鸣帮陆是臻挡酒已经倒下,商追也快架不住了,陆是臻脑子晕乎乎的也快了,但这两个当家的看起来兴头不减,显然还能喝。
忽然有一随从附耳在二当家身边说了什么,二当家喝得昏聩,没听清,“你说啥呢!”
那人只得又重复一道。
二当家大着舌头:“哦,漂、漂亮的女人啊?有、有多漂亮?比……比得上……我那……老四不?”
陆是臻见二当家快不行了,心道不如趁此机会把他干倒,不然他二人一起灌他喝,他是真吃不消,遂举起酒碗到二当家跟前,“二当家身强体壮,真是好生惹人羡慕,我要是能有二当家一半的体格,行走江湖也就半点不怕了!以后行商还得仰仗大当家二当家,这碗酒是臻先干为敬!二当家自便!”说着喝干了碗里的酒,倒过来,一滴不剩,半点不作假。
大当家顾无言一开始本来看不上陆是臻文人样貌,但交谈下来发现陆是臻直率坦诚,又有好生意,心里高兴,对二当家道:“人家陆贤弟都干了,你也不能丢份儿了!”
二当家也端起碗,豪迈道:“干……肯定……干!刚刚,得了个女人,听说挺……漂亮!我……给陆兄弟玩玩!”
陆是臻哪里玩过女人,但拒绝就有不认可他们做派,或者不给兄弟脸面的意思,而且那样显得他没有碰过女人没见识,似乎就落下他们一层,想着女人虽然可以来但他醉得厉害也可以直接倒头就睡,也就无所谓来不来了,遂道:“二当家抬爱,兄弟也不装,这就收下了!”
二当家大着舌头拍拍他的肩膀,“好家伙……就喜欢……你这种耿直的兄弟!听说会、会跳舞,叫那女人上来,给……给兄弟跳个舞!”说着灌下了碗里的酒。
这碗酒下去,二当家算是撂了。
场上就剩顾无言和陆是臻还清醒着,拼酒也拼够了,交情也深了,正事自然可以谈了,顾无言带着几分醉意几分豪爽开始问起打通西域商贸之路的具体事宜。
陆是臻兴意酣然地细细回应。
几个穿着暴露的舞女兀自跳着舞,倒是没半个人观赏。
苏雅儿极力用仅有的布料遮住自己细白的腰身,眼里还包着泪,但面对尤锦颜时却笑了,“小颜没关系,我就是去跳个舞,迷倒了他们,以后我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尤锦颜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对几个粗鄙的大妈道:“你们放开她,我去!”
“你可没她腰身软和,她这身段一看就是练过舞的,啧啧,这身皮肉,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那大妈鄙夷道,见尤锦颜还拽着不放,使劲掐她,竟还不松手!
“快点,别让当家的等急了!”外面的人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