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陌算是坦然接受,我更是乐见其成,只是其他二位巡抚,怕是义愤填膺,心中滔天怒火,难以按灭。
这才有了福建这一次会面。
只是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五月碰头,六月消息便传到了京城皇帝耳中,隔了不过十天,圣旨便传到了司徒陌眼前,要他速速前去京城面圣。
司徒陌一夜未睡,将我搂在怀中只是静默不语。
我知道他担心我,可我更知道,他去了京城之后即刻便被弹劾下狱,与其他两位巡抚一起。
这之后,于少保从中斡旋,具体月份我不太记得,应该是秋末的样子,便被放回。
可这一切,我不能告诉司徒陌,我只能安慰他,“你是于少保亲信,又在土木堡和京城守卫战中立下大功,皇上念着旧情,也不会痛下杀手,这回怕是你们动静太大,皇上起了疑心,你去了京城好好跟皇上解释通了,不日便能回来了。”
司徒陌玩着我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年太.祖皇帝杀得,又有几个真的罪至死呢?”
我知道他心中担忧,十分不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安慰道:“皇上再不济,也会顾着于少保的面子,官人到了京城,先去于少保府上一聚,让少保顾着些,应该便无事了。”
是了,我已对司徒陌换了称呼,这一年的四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司徒陌请了三媒六聘,着了八抬大轿,将我风风光光地迎娶进了司徒家的大门。
我也不再执着于住在自己院中,司徒陌在西湖边置下一处七进的院子,我被从自己家中用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迎去了新府宅。
那日的排场,惊动了整个钱塘府,那日的杭州城,桃红柳绿,飞絮满天,燕子在枝头叽叽喳喳鸣叫,西湖水化了冰,两两结伴的鸳鸯交颈而望。
苏堤白堤遥遥相对,我掀开喜轿的帘子,看着端坐马上,一人当先的谦谦君子,他披红戴绿,拱着双手,喜气洋洋向四周百姓道谢。
那日里,我是真的感受到了幸福。
晚上洞房花烛夜,喝完交杯酒,司徒陌剪下一缕头发,与我的头发绑在一处,珍而重之地放在我们房中的红木柜中。
他与我说:“从此夫妻同心,甘苦福祸,不离不弃。”
“生同衾,死同穴。”
那日我自始至终含着泪,我甚至想过,司徒陌便是我的丈夫了,彼此相爱的丈夫,即便我回到原来的年代,我也不会再嫁,我要守着我们这份感情,伴我到老。
可“甘苦福祸,不离不弃”的话说完不过两月,便出了这样的祸事。
司徒陌将我手指放在嘴边,一根一根咬过去,不轻不重,却能恰好留下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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