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仙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婆婆的心情,你是无法理解的。这个工厂,是她的祖传家业啊!她能够甘心吗?我是很佩服胡翠羽大姐的!她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还只是一个民主党派成员,硬是把父亲留下来的工厂给撑下来了(原来人们这么看我母亲吗?据我所知,碾米厂的大小事情都是父亲在奔波呢!父亲是中共党员,是党支部书记。)
开饭了。禹宏宽积极摆好餐具,我主动上前帮助,看上去形成了一种自然配合(三个媒婆在窃笑,分享她们的胜利成果。)。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说话。说吧说吧,我乐意倾听。
世界是这样的吗?除了我之外的世界是这样的吗?那么我生活在哪里?怎么好多事情我都懵然无知呢?是否一个年轻人,总是要从某个伤心绝望的时刻开始切入真实的生活?否则他就总也长不大,总也进入不了真实的生活?也就总也赢得不了真实的生活?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介绍对象的见面会,对我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了。我的抵触情绪是不是可以休矣?不就是禹宏宽个子矮一点点吗?放下这个!放下这个!
我们又开始搞什么评职称了!多烦人啊!禹淑荣大夫极其恼火,因为这次她没有评上副主任医师,而她们科室的那个某某医生(我听不清名字,而何阿姨王汉仙都频频点头,对那个某某表示厌恶和鄙视),各方面都很差劲,就会献媚拍马,一天到晚找书记汇报思想,他,居然评上了(是呵!小人当道!我们文化馆的董馆长不就是典型的一个吗?)!这世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让人太平!就是要搅乱你平静的生活!就是不让你安心地踏实地搞事业(好大夫,你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那么,禹淑荣大夫决定离开三医院了。她正在调往六医院去(陈王二妇女欢呼:也到汉口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们看病就方便了!)。六医院抢着要她,三医院还不肯放人呢!不给签商调函!不给人家人事干部看个人档案!找你谈话,批评,不要闹个人情绪嘛!宏宽,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办妥了(他们政委的老婆,就是三医院分管人事的副书记)!你一定要替我把她拿下!需要什么样的炸药包(礼物),你只管说!不然,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至于调动的正当理由,当然有了!她丈夫单位在汉口嘛,夫妻长期跑月票嘛!现在孩子要上学了无法照顾嘛!他在长航科研所啊(啊!二王被包围却给跑掉了的地方!何叔叔就是那天牺牲的!不好!何阿姨眼睛红了!风云突变,禹宏宽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也猜不出来的!生活是离奇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