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清帝则在表演完之后与太傅通了气,命太傅与锦衣卫配合,一明一暗开始调查。
因为梁才人也算是为了他而死,元清帝追封她为德妃,棺椁暂且安置在殡宫,待日后他的陵墓建好再搬迁。
元清帝原本想到的称号是静,但想起与魏曙沟通时曾流露出来的种种,改成了德,不管另一个时空皇儿与德妃有何仇恨纠葛,这个时空不会再有德妃出现。
虽然元清帝对魏曙重生有些芥蒂,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对他表露出来的种种,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这一世的宋婕妤已经变成了宋杰,如今连德这个封号都被梁才人带走,应该多多少少能抚慰些许魏曙的不平。
而对于梁家人,元清帝除了赐予银钱外,并没有特别赏赐,大魏为防外戚专权,历来都没有大肆提拔妃嫔家人的举措,除非其兄弟子侄才华十分出众,连神宗时再荒唐再宠爱某个妃嫔,也不过是赏赐金银物器而已。
梁才人的葬礼由贵妃和宋杰主办,皇后还在做月子,太后身份不适合,便只能交给剩下唯二的两个妃嫔。
夏婵和梁才人也私下帮了不少的忙。
等葬礼结束,对中毒事件的调查也有了眉目,只是结果让元清帝并不满意。
刘愿的毒在中毒当天已经解开,目前身体较虚在修养,辽帝亲自写来通函,要求将此事调查清楚给他一个交代。
然而被抓起来吏部郎中卢英隔天就自绝于牢中,留下一封血书认罪伏法,表示他是潜伏在大魏的匈奴细作,给刘愿下毒是为了挑拨魏辽两国关系,谁曾想刘愿很快就被救了回来,所以才又命人给元清帝下毒。
之所以自杀认罪,是因为他的家人并不知情,且都是大魏百姓,希望元清帝能饶他的家人一命。
一派胡言!
元清帝看完就将血书扔到了地上。
不管是刘愿中毒还是梁才人误亡,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根本与卢英没有半点干系,这显然是做了替罪羊。
何况就算他认了,匈奴也不会认。
“继续查!”他冷笑一声,朝太傅道,“朕就不信他能真的不露出一丝马脚来!”
他眯了眯眼:“给朕查查江景,还有一个叫姚文道的人,尤其江景,仔细找找他可有何错处。”
原本还想用江景将刘和引出来,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也不用什么谋逆的名头,找些其它错处将他撤下去就是,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刘和如何应对。
至于卢英……
他略一思索道:“传话下去,朕觉得卢英之死有蹊跷,待查明真相再判。”
依附刘和的这些人,未必所有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相反,知晓他意图谋逆的恐怕在少数,更多只是想要攀附于他,不能一概而论,等日后查到确切证据再做区分。
若下毒之事是真,他恐怕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但相反目前是他占了先机,所以不必焦急。
下毒一事元清帝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很快闹得满城皆知,托了时报的作用,原本对政事并不关心的百姓,也渐渐开始参与议论起来。
大魏除非恶意咒骂皇帝,散播有害言论外,并没有以言获罪一说,众人皆可敞开畅所欲言。
尤其三月便是三年一度的春闱,各地学子齐聚长安,对此事更关注了,不少人担心会影响到此次的会试。
黄修是从应天府来应试的举子,他是寒门学子,他父亲昔年在山中打猎时救了一位乡学里的老夫子,夫子提出报答时,父亲便将他推到夫子面前,只求收他做学生。
黄修的命运便从那一刻改变。
十三年苦读,终于在他及冠这年考中了举人,前来长安参加会试。
一路和大哥黄贵赶到长安城,从进城开始两人就连连惊叹。
黄修农家出身,唯有考上秀才后,才进城入了府学,长安城的一切叫他新奇不已。
两人下了长途客运,一时有些懵。
“劳烦请问宣阳坊如何去?”黄修先回过神来,拦下一旁的行人询问。
依照他打听来的消息,前来长安城应试举子,大都会住在宣阳坊中。
行人瞧见他的打扮,忙行了一礼,然后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站牌:“贵人可到公交站牌下候车,六路十九路公车都直达宣阳坊西门,或者去坊市门口的出租车停靠点,租一辆专车,可直接送贵人到宣阳坊内。”
“多谢。”黄修回礼。
目送行人离去,黄修和黄贵一商量,决定去坐公交车,因为他们带来的银钱并不多,能省则省,否则也不会现在才入京来了。
一般举子上元过后便会动身前往长安,黄修家境不富,虽中举后稍好了一些,但也经不起大肆挥霍。
大约因是午膳时分,乘坐公交的人不多,一路没有多少停留便到了宣阳坊。
“这公交可真方便!”下了马车,大哥黄贵看着走远的马车,“要是咱们县里也有该多好。”
自打弟弟中举,他们已经从村子里搬到了县里。
黄修笑笑,道:“快了,时报上说了从本月起便开始在府城施行,等大哥与我归乡,说不得便能见到了。”
进了坊内,黄贵环顾四周,小声说:“修哥儿,咱们要住哪里?”
虽然他是大哥,但从小到大兄弟姊妹间都是弟弟拿主意。
黄修早有准备,道:“找四方馆,唐兄临走前说过他到了京城会在四方馆入住。”
黄贵立刻道:“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四方馆怎么走。”
修哥儿如今可是举人,跑腿的事怎么能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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