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夜向来漫漫,林濯仿若静谧在平湖上泛动的扁舟,四下寂然,有熹微的光穿过高林密树,星星点点洒在身上。
似是有人撩过他的碎发,轻落一吻,如梦似幻,林濯眼皮微颤,清晨的暖阳从透明落地窗斜照而下,金纱薄帐般笼在他身上。
薄毯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地,林濯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这个亮度,慢腾腾去洗漱。
简辰宁走了,留了保暖中的三明治。
本想煮好牛奶再去叫李虎,这人边打哈欠边揉眼睛出了房。
“没睡好?”
林濯给他递牛奶,后者满目哀怨,顶着眼皮底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个愤怒的熊猫,“你说呢?”
昨天晚上的动静刻意压制,还是不小。
“抱歉!”林濯很是尴尬,绯色从脖颈涌上脸,埋头啜口牛奶,被烫得够呛。
李虎哼哼唧唧,勉强买账,三明治吃了一小块尝到味道,眼前一亮,三两口咬去大半,“哪儿买的?还怪好吃的!”
“简辰宁做的。”
李虎喉咙哽住,昨天不算友好的照面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这人看着冷冰冰,却长了一双能制作美食的巧手,还真是有奇妙的反差。
人是真的可怕,但三明治是真的好吃,李虎饱含热泪,又干掉两大块。
他今天和林濯约了去买衣服,说好的参加婚礼,实际上李虎连像样的衣服都没带一套。
林濯带他来的店,店门阔气,高屋亮堂,白玉地砖擦得锃亮,还会反光,里头一水的西装,李虎看着就不满意。
他拖着林濯冲进了市场里头批发衣物的商城,上头明晃晃挂着牌子:一百块钱三件。
李虎入此店,宛若放虎归山、放鱼入河,一头扎进了快乐的海洋里,左挑右捡,手里攥着两个沙滩艳色大裤衩,献宝似的举着问林濯,“哪个好看!”
“好歹是参加婚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去三亚度假。
“要不是家里长辈关系,你虎哥去已经是给面子了!”李虎不满,“哪条好看!”
都不好看,林濯随手一指。
“成!”李虎美滋滋拿了没选中的那条。
林濯:“……”
商场和门店不能比,里面的款式又杂又乱,要想买一套合适的,还真得花时间细细挑。
林濯头疼地劝不住店里瞎蹿的李虎,他靠在一旁看新闻,一个没注意,接通了电话。
简辰宁问了地址,不过五分钟就赶到了。
“你今天不是有课吗?”林濯收了手机,直起身。
“换课了。”简辰宁言简意赅,“买衣服?”
“陪李虎逛。”
林濯站在一栏女装面前,四下没找到人,却见简辰宁已经挑起一条粉色纱裙。
几乎没有犹豫,林濯上前压住他的手腕,隔着粗糙的纱摆握着简辰宁的手,声音软得滴水,藏满欲意,“试试?”
狭窄的换衣间,勉勉强强挤下两个大男人。
简辰宁搂着林濯纤瘦的腰肢,两眼暗火燃烧。
从顶端的衣领扣子开始,林濯的指尖压在扣子上,眼神毫不避讳的望着简辰宁,似是诱惑又像是展示,一颗颗解开扣子,缓缓露出他盈白的身躯,像是剥开层层保护的花瓣,揭开里面孱弱挺立的花蕊。
这个遍布红痕的花蕊,是简辰宁的杰作,他的身体,他身体上红梅似的吻痕,全都是出自简辰宁的手笔。
这个大家对自己画作明显不满意,又添了几笔,从纤细的脖颈处吻上了那微启的红唇。
舌尖描摹着他白牙的轮廓,探入更深的地方,藏在暗处的软舌闻声而动,轻颤颤地与之相触,林濯微偏头,好让对方能够更深入,他忘情地抱住简辰宁的头,粗鲁的碾过对方的舌,钻入他的地盘。
两舌不甘示弱的你来我往,气氛逐渐变味,再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
简辰宁揩去林濯唇畔的水痕,哑声道,“我帮你换上。”
拉链上拉,正正好勾勒出林濯上宽下收的瘦削腰身,粉色的蓬裙凭添了几丝女子的妩媚,衬得他这张花瓣似的小脸更加诱人清丽。
简辰宁的手骤然收紧,好似突然的沮丧,恹恹地将头靠在林濯的肩膀上,“不好看。”
“不好看,就换吧。”林濯顺着他的头发,安抚性的揉着他的脑袋。
简辰宁被揉得舒服,一口叼住林濯的耳朵,尖牙危险摩挲,“换吧。”
出了更衣室,李虎早已换上他的沙滩三件套,脚趿夹拖蹬蹬蹬走来,“哥哥找你半天呢!”
他看到里面的简辰宁,瞬间闭麦,讪讪打了个招呼。
简辰宁对他反应不如昨日那般冷淡,反倒好脾气的“嗨”了一声,李虎闷闷拽过林濯,两人走在前面,“真是炮友?如影随形的那种?”
“没有如影随形。”
林濯纠正他,但事实证明,就是如影随形。
后面
', ' ')('的吃饭,看电影,哪项简辰宁都跟着。
本来李虎买的两人联票,简辰宁硬生生花了多价钱,买下林濯边上的座儿,看得李虎是啧啧不语。
这部热门电影,李虎喜欢得紧,非要拉着林濯来看,他本是对爱情电影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他性取向弯的,对男生女生的恋爱更是没有共鸣。
李虎在旁偷偷抹眼泪,他毫不感动,反而有些困意,简辰宁把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要是困了,就睡吧。”
枕在简辰宁的肩膀上,林濯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简辰宁弧度完美的下颌,屏幕的光亮用明暗相勾的笔触雕刻出一张俊雅如画的脸。
林濯抬手勾画着他的眉眼,后者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惩罚性的轻捏。
“不闹你了。”林濯失笑,抽回了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影放完,林濯睡在车里,半梦半醒,李虎已经下车了,他才揉揉眼睛,解开安全带。
正准备下车,简辰宁凑来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明晚有点事,不来了。”
林濯愣了半晌,才迷迷糊糊点头。
睡了一觉反而清醒了很多,林濯躺在床上,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那个恶心的电话又打来了,被挂了,短信紧接着发来。
林濯眯起眼,豁然想起。
明晚,是许任杰的婚前单身排派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