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傅风云的声音在苏茵茵和郭娟的耳中就如同死神的召唤般令人恐惧,“别让我说第二次。”
车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只有微弱的喘息声。
傅风云面色一变,猛地伸出长臂,一把揪住了坐在车窗边的苏茵茵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和上半身直接从车里拽到了车窗外。
“不要!”郭娟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拉住苏茵茵后背上薄薄的衣服布料,朝与车窗相反的方向拉去,也不管这样做会使夹在中间的苏茵茵的身体被两个方向拉扯,非常痛苦,只觉得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只是一味地想要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并且一边哭喊着向傅风云求饶,“傅少,我求求你!不要伤害茵茵!她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傅风云冷笑着反问了一句,手臂加力猛地一拽,竟然生生薅掉了苏茵茵的一撮棕色头发!
郭娟揪着苏茵茵的衣服的手突然失去了反方向的拉力,指间重量骤增,接住了自家女儿残破的身体。眼见傅风云满脸嫌弃地扔掉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郭娟愣了几秒钟,忽的仰面朝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可怜的女儿啊!年纪轻轻就这么被人欺负,有没有天理啊?傅风云你不是人!一个男人,这么欺负我们娘儿俩,你活该输给苏倾城!我的茵茵——”
“年轻?”被郭娟响彻整条路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的傅风云冷冷回道,“年轻就是随便害人的理由?谁没有年轻过?谁曾几何时不是个孩子?但是又有几个人想你女儿一样,浑身戾气,一肚子坏水?我妹妹做错什么了?是,车祸也许是她自找的,但是吊灯的阴谋总是苏茵茵想的吧,她撺掇雨玲和她一起害死蓝静怡,实际上是想一箭双雕,顺便用吊灯砸死雨玲。这笔账我要好好和你算一算!”
说完,傅风云的手伸进了车里,从里面拧动车锁,打开了车门,将已经接近昏厥的苏茵茵一把拉了出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苏茵茵双腿跪地,早就凌乱的头发自然地耷拉在脑袋上,头低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从某个角度能够看到头发缝隙之间露出的血痕。郭娟连滚带爬地下了车,飞奔到苏茵茵身前,两条腿“嘭”的一声落在地面上,双手大大张开,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向傅风云苦苦哀求道:“傅少,你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放过茵茵,我愿意替她接受惩罚!求你了傅少!可怜一下身为母亲的心吧!你也有母亲,如果有人要伤害你,她也会不顾一切保护你,甚至牺牲她自己的命的。”
傅风云那颗原本因为郭娟跪下请求他而有些犹豫的心,在听到后一句的一刹那更加坚硬起来,于他而言,母亲真的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词语,他早就已经忘记了。
“让我想想,”傅风云绕着地上的苏茵茵转圈,不时地用手中的铁棍轻轻点在苏茵茵的某个点上,仿佛在边思考边开口,“是打断你两条腿,让你和雨玲一样坐轮椅?还是,毁了你的这张脸,让你再也不敢出来害人?再或者,干脆直接杀了你,帮这个世界消除一个渣滓?”
“要不,你自己选?”傅风云微微笑着,杀意洋溢在瞳孔里,看上去骇人可怖。
听到即将丧命的威胁,苏茵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跪在地上的身体仿佛已经成了一具僵尸。只有郭娟没有休止的哭泣回响在整条大路上,却丝毫没有撼动傅风云冰封的心。
“以为装死就能逃脱惩罚?”傅风云讽刺地笑着说,“以为我傅风云只是一个敢说不敢做的草包?苏茵茵,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作恶多端就必须接受你该得到的报应!和你的双腿说再见吧,看在雨玲没有被吊灯砸中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辆轮椅。”
说完,傅风云高高举起生了锈的铁棍,使出八分力气,朝苏茵茵的膝盖窝砸去!
“你想报复苏倾城吗?”
铁棍距离苏茵茵的膝盖窝只有十公分的那一刻,傅风云听到了一个近似低吟的声音从仍旧一动不动的苏茵茵的凌乱发丝下传来,停下手中的暴力行径,刚才没有听清的傅风云缓缓直起身体,问了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