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待会儿要说的那些话,尽量控制好情绪,把想表达的意思都表达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时安开了口,“从哪儿开始谈呢?不如就从高考前开始吧。”
我没意见,“好。”
“老天爷看我俩小日子过的太得意,就挑在那段时间向我俩开pào。”
他的语气淡淡的,“我的保送名额没了,爸妈闹着要离婚,很烦,又很无力,想你安慰我,陪着我,可是我跟你说话,你左耳进右耳出,不往心里去,也不好好看我,要是我再多说几句,你就冲我发脾气,放学也不跟我一起走,说要出去玩。”
我平静的说,“那时候我妈发现了我们的事,我心里也很烦,只是不想被你发现。”
他愣住了。
十几秒的死寂过后,他如同被人对准心脏捅了一刀,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只是煞白着脸,满脸扭曲的痛苦,“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大概是过于天真了吧。”
我垂着头,“天真的认为自己一个人能扛得住,没想到不行。”
“你不相信我。”他的喉咙里碾出受伤的低喘,“方淮,你不信我。”
我靠着椅背,“当初我俩都才十八九岁,连社会都没进,还在学校里当小屁孩,思想嫩得很,能力也很有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况且那会儿你的压力太大,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了,根本没精力管我那事,我说了,只会成为压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俩照样会半死不活的撑完高考就各走各的。”
他的胸口大幅度的剧烈起伏着,“那都是你以为的,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会怎样?”
我叹了口气,“时安,如果是你家里知道我俩在一起了,你也会跟我一样的单方面出柜,不想让我知道,不想你爸妈来找我。”
他顿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人在不同的年龄段,对待同一件事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现在学生的身份没了,变成社会人士,经历的多,思想成熟,能力也强,再回头看过去某个年龄段的某件事,会觉得怎么那么幼稚,怎么那么愚蠢,真的无法理解。
可是身在当初那个年纪,面对那样的事情,选择隐瞒是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说到底,还是那件事出现的时机不对,那时候他们都太年少,压根儿就应付不了。
霍时安深呼吸,“你妈怎么收拾你的?”
我轻描淡写,“拿鸡毛掸子抽了几下。”
他不相信,不可能就是抽几下那么简单,“你不知道躲?”
我说,“我妈被我气疯了才动手的,是我让她失望了,挨几下是应该的。”
霍时安双手撑在床的两边,背部离开床被,“所以你不让我碰是你身上有伤?”
我没说话。
“我他妈还以为你是腻了,不想我碰。”
霍时安全身的力量被抽空了一样倒回床上,他看着苍白的天花板,眼睛猩红,“方淮,你真狠,你让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个傻bi。”
我自嘲,“谁不是啊。”
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病房里第三次静了下来。
我跟他的分手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又是上一代的恩怨,又是出轨,又是替身之类的,狗血的一塌糊涂。
之所以中了毕业就分手的魔咒,其实跟大多数初恋差不多。
都是两个人的青春走到了必经的十字路口,彷徨了,迷茫了,最后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而已。
现在我俩会坐在这里掏心窝子,听彼此诉说从前,只是因为我俩又碰上了。
并且在那之后,人生轨迹就一直往一块靠拢。
我一言不发的坐着,该谈的没谈完,后面还有,我在想怎么圆满收尾。
霍时安始终维持着看天花板的姿势,他抬起手,快速在两边眼角那里抹了抹,“那我跟你妈通电话,装的是你好兄弟,哥俩好,在她眼里不就是个二百五?”
我说,“是吧。”
“……”
我不提从前了,改提重逢后的事情,“上次那帖子是你发的,是你把我们的事情做了部分改编发到网上,再拿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