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尔?”我疑惑地喊他。
“我要调息疗伤了,今日想把剩余药力炼化完。”他隔着门说,“午食也不必等我,你自己先吃就好。我这内功练得慢,那时不见得能收功。”
“我约了努娜申时来,本就想等你伤好些再走,正好以此借口多拖延些时日,你也不必把消息早早告诉她。”我把心里的打算讲出来,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你开门,金绢我还没拿出来。”
“东西我放厅里的桌上了。其他的一切你拿主意就好。”
我回头看看桌上放着的布绢书册和珠宝,只觉得处处透着诡谲,张了张嘴,想想到底还是他疗伤紧要,于是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那你好好疗伤,晚食我喊你。”门口站了会想不出所以然,他也没在回声,行功不宜打扰,我就收起桌上东西上了二层卧房。
躺在榻上小憩了会,晌午时吃过送来的饭菜,收到努娜答应赴约的回复后练了会剑,随即又反复翻看孟边的札记,想从中找出些孟边的弱点,万一将来和他对上也好有些准备。但心里静不下来,总是不踏实,最后还是跑到厅堂,挨在苏莫尔卧房门外枯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外想起敲门声,才恍然发觉到了申时。将努娜迎进厅堂让座,又给她倒了杯水,“在下平日食饮粗简,不曾常备茶酒,努娜姑娘见谅了。”
努娜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热水,弯着碧绿明眸,笑意却进不到眼底,“凌公…哦不,该叫凌姑娘才对。”
我笑道:“江湖人士,不必在意则个。无非是个称呼,姑娘随意就好。”
“凌姑娘风姿卓越又武艺高强,品行率性洒脱,当真人中龙凤。”努娜又道:“西域不比中原富饶,饭食做得再好,那也是入不了姑娘的口,想来只有那些特制的汤羹美点才能养出像姑娘这般精细的肠胃。所以凌姑娘在这里也是不得不粗简,不得不受委屈了。”
“谬赞了。在下从小在山上穷苦惯了,自从来了这西域承蒙努娜姑娘厚爱,美酒美食不曾有缺,可惜这穷酸肚皮享不了大鱼大肉的福。见笑见笑。”
“凌姑娘记得努娜的心意便好。”努娜收了笑意,怕是没什么耐心再绕弯子打机锋了,“想我努娜对凌姑娘不曾有过苛待,也算尽心尽意。有些事不妨明说,千万不要闹了误会。”
“这是自然。努娜姑娘昨日回去定也想得清楚明白,在下肯定是要离开西域的,而且本人对火月教也无任何企图,昨日不小心误入了孟边的溶洞,才起了冲突。”见努娜碧波般的绿眸闪了闪,我含笑继续道:“而苏…就是咱们那位悍匪朋友,他受了伤还在静养,暂且就全凭在下做主了。”
“误入?悍匪朋友?孟边的府邸地处偏僻,洞口外两里内都是迷阵,莫不是凌姑娘和那悍匪白日无事,大雪纷飞中随意郊游到那?”努娜开口讽刺道。
“姑娘说笑了,不知姑娘可知那红发少女?”
“朵佳?”
“正是朵佳。事前几日,我与那位朋友亲眼见名叫朵佳的少女杀害了几名悍匪,后来昨日我二人发现少女踪迹,这才一路跟到迷阵中,在下略通阵法,走出阵时就进了溶洞,误打误撞取了些东西,幸亏碰上了努娜姑娘,不然我等定是逃脱不得。”我对努娜没什么诚意的拱拱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