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中,火把的光亮微微闪烁, 在那深处, 传来细微的鞭打声和惨叫声。
“说吧,陛下当年的毒酒, 是你放的吗?”狱卒用着沾辣椒水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荣雳身上, 傅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冰冷的问。
“是……我承认……别打了……”荣雳虽然是小国的质子,在燕国受尽屈辱,但燕国也没给他缺吃少喝, 也有仆人照料,不说娇生惯养, 那也是过着贵族的生活,根本禁不住这一顿严刑拷打, 更何况他还没来得及得到未来的一份机缘……
“为什么?”傅漓忍着内心翻滚的杀意, 问:“陛下当年, 不过是一个孩子,她和你有何仇何怨!让你下如此毒手!”
“何仇何怨?是, 她与我无冤无仇, 可是,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啊……同样是被皇帝厌弃, 为什么我被送过来当质子受尽屈辱,而她却成为了女帝!我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受人任意践踏, 而她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受万人恭贺!”荣雳承认, 当初明明躲过那杯毒酒了, 却依然偷偷将酒放到最无辜的小女帝面前。
其实荣雳也很明白,女帝和他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是别人手上可以肆意玩弄的傀儡棋子,可也恰恰是这个原因,同等地位的女帝过得比自己好,这引发了荣雳更加深沉的嫉妒和不甘心,比荣雳看那些达官贵胄更甚。
所以,年轻气盛的他,脑子一热就干了这样的事。
然而他找到帮忙的宫女恰恰好是三皇子党的人,所以三皇子党的人知道了阑儿中了忘忧,于是这次他们下了忘川,想要阑儿死!傅漓深吸一口气,走到荣雳身边。
“本王曾经居然可笑的认为你是一个可造之材,看来是本王眼瞎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外面的太阳了!”傅漓忍住了自己想要一巴掌拍死荣雳的心,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忘忧这种毒,为了给顾轻阑研制解药傅漓准备了很多,这次又从三皇子党派里搜出来了忘川,这就给他也尝尝这个的滋味!
“你们,把这两个给他灌下去!”傅漓将手中两个瓷瓶放到狱卒手上。
“是!”两个狱卒一个摁住拼命挣扎的荣雳,一个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了进去。
“忘川不要喂太多,一点点就行,别让他死的太快。”
双毒混合发作的相当快,几乎一入口荣雳就开始惨叫。
“……”
好歹也是个男人,忍耐力就那么点吗?傅漓回忆起顾轻阑中毒之后吭都没吭一声,以为这疼痛虽然剧烈,但是尚且能忍,可是当她看见荣雳这个样子的时候,却产生了一丝怀疑,这好像和她说想的产生了一点误差。
阑儿,真的有她表面所看的那样轻松吗?还是说她和荣雳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平时强行忍着罢了。
想到这里,傅漓就待不住了,将荣雳扔给了两个狱卒看管,自己则急匆匆跑到顾轻阑寝宫,好似晚了一刻就瞧不见她似的。
此刻,顾轻阑是真的睡熟了,因为来的是傅漓,她感受到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也就没醒过来。
傅漓看着顾轻阑略显苍白的睡颜,心中既酸涩又无奈,“别瞒我,疼就说出来……我的阑儿……”
十日之后,傅漓千盼万盼的古忘尘终于来了,这一天,古忘尘享受到了顾轻阑才有的待遇——傅漓亲自带人到城门外迎接!
至于傅漓,为什么这么急……
顾轻阑的毒已经发作过次了三次了,第二次发作是五天之后,第三天发作在三天后,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傅漓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把古忘尘抓过来。
“古神医,碧月双生花已经备好,请尽快随本王入宫。”傅漓步伐带着急切,云昭立刻将手中的寒玉盒递给古忘尘。
古忘尘打开寒玉盒,看了一眼里面的植物,淡漠的双眸里闪过了一丝如释重负。
“请。”古忘尘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要尽力而为。
傅漓将古忘尘请上了马车,然后一路飞驰回皇宫。
古忘尘被颠了个够呛,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傅漓的急切意味,不过她没有任何抱怨,病人听说是一个体质纤弱的人,在忘川和忘忧双重毒素的折磨下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碧月双生花是师妹的救命药,自己若没治好人,燕国摄政王不可能让她带走药,所以一定要在病人死了之前赶到。
“摄政王殿下!”还未接近顾轻阑的寝宫,就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宫人飞奔而来,傅漓认出那是她新安排在阑儿身边侍女,她这副姿态傅漓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了摄政王殿下!陛下毒又发作了!”
傅漓脑袋瞬间空白了一刻,然后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拎起古忘尘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被拎小鸡一样拎着的古忘尘:……
不过傅漓很快就遭到了古忘尘的报复,在到门口的时候,古忘尘率先一步走进去,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我要为病人治疗,闲杂人等都别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