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不是我亲爹。你在朝会上提出滴血验亲,无非是要借一个孝字来逼我。”
“看在你脑子有病,出于人道主义,我愿意配合你,免得日后再受此事烦扰。”
“但是你一再骚扰我家人,挑衅我,出口恶言,还当着陛下威逼我,踩我的脸,这不是一句求个真相就能弥补的。”
“那你想如何?难道还要我给你偿命?”
宋义红着眼。
“不,我是文明人。”
明庭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摇摇头。
“算了,都说你是病人,如果我跟一个病人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段位很低。”
“我只当是做善事,日行一善,希望经过此事,能解除你心中执念。”
明庭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
“要怎么验,都随你,我没有异议。”
见老大突然这么好心,系统为宋义鞠了一把泪。
以它对老大的了解,他越是温和大方,和煦如春风,对方就越是倒霉,就是不知道老大会给渣爹挖什么坑。
奉天好急,飞出来飘在空中,小身子一晃一晃。
它恨不得自己是明庭脑子里的蛔虫,能猜透他的想法。
或者,老大剧透一下也成啊!
奉天急死了。
“明庭!”
李晟也很着急,他是知道明庭真实身份的人,若是滴血认亲验出来,又该如何?
“大哥,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输过!你帮我找几样东西来――”
明庭小声在李晟耳边说了几句。
“忠毅伯,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非要和太子耳语?你该不是心虚,想请太子殿下帮忙作弊吧!”
齐郡王站出来。
他是宋义的大舅哥,这时候自然是要跟他一条心。
“郡王多虑了,太子公允正直,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我是真心实意配合宋大人,想帮助他打开心结,小人手段我还不屑。”
“郡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俊秀斯文的少年笑起来,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原本怀疑他的大臣们见他如此淡定,反倒盯上了宋义。
这人不会是真的因为忠毅伯和他长得相像,就故意赖上对方,非要给人当爹吧!
至于明庭说的,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大家自然看的清楚明白。
“若是郡王和宋大人不放心,可以选一个你们信任的人帮我准备几样东西,我想要一只狗,一只鸡,一个冰盒,一些……”
明庭说了七八样,其中还有什么骨头,听得人晕晕乎乎,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齐郡王和宋义商议了一下,最后请上官石出面。
上官石在刑部就有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口碑,从不徇私枉法,绝对不会帮明庭。
至于太子,还是算了吧!
他那么维护明庭,一看就不值得信任。
上官石对明庭说的这些也非常好奇,得了厉帝的令,便下去准备。
滴血验亲,古已有之。
传下来的滴血认亲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碗中盛清水,检验人把血液滴进去,看血是否相融。
另一种,则是曾经被记载在刑案书中的,滴骨法。
宋义担心第一种合血法会有人在水和碗里做手脚,所以选择了滴骨法。
“这是家父的腿骨。”
宋义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截细长骨头。
“家父曾经摔断腿,大夫认为他腿骨坏死,做了截取术,但是腿骨保留了下来。”
宋义一说,明庭就知道他是撒谎。
当年宋义考学离家,家中老父母都是反派的娘亲伺候,直到反派丧母后离家上京寻父,老人家依旧活蹦乱跳,身体好的很。
在儿子写来休书的时候,他们还拿着棍子把儿媳赶出家门,哪里摔过腿。
看来,宋义为了验血,这是叫人回家把生父的墓给挖了?
挖墓取骨,厉害了!
不知道老头子在地下会不会骂他是个不孝子。
不过,就算宋义大不孝,又能怎样呢?
自己生的儿子,自然是要一宠到底啊!
那老夫妻为了宋义都能昧着良心把孝顺懂事的儿媳和年幼的孙子赶出家门,任由他们风餐露宿,儿媳死了也不收留孙子……
他们既然这么爱自己的儿子,自然得发光发热,哪怕人死了,也要把老骨头献出来为儿子服务啊!
为了验证骨头的确是自己生父的,宋义还割破了手掌,滴血在骨头上。
果然,鲜红的血液一落下,就渗透到了骨头里。
宋义不顾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神情激动地盯着明庭:
“该你了!”
宋义的嘴脸,让很多人看着觉得恶心。
说的什么鬼话,当大家都是瞎子呢?什么摔跤后截取断腿留下腿骨,这是蒙谁呢?
真把过五关斩六将考到中央的这些大人们当白痴了!
本来之前站宋义的一些人,纷纷后退,想远离他。
明庭倒也不拖沓,不过他可比宋义仔细多了,又是仔细洗手,又是给刀消毒,还在指尖涂抹了一些白酒。
“等等,你抹酒干什么?”齐郡王跳出来,指着明庭嚷嚷。
“你这是要公然作弊吗?大家都看看,他居然这么胆大妄为,当着陛下就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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