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忘忧沉默以对,咬着崔女士递过来的西瓜,心中警铃大作。
她现在是傅辰砂的妻子,傅氏集团的老板娘,怎么都该去公司转一转,宣示主权!
“妈妈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做?”叶忘忧皱着小脸,诚恳的发问。
“等下我让蒋嫂给你做一点点心当做下午茶,你可以以此为借口拿去给辰砂。”崔女士支招,说:“蒋嫂会多做一点,到时候你分给那几个秘书,顺道儿可以旁敲侧击问他们,公司里有没有谁对辰砂有意思,或者暧昧的。”
“及早扼杀!”崔女士目光如炬,一脸肃杀之色。
叶忘忧点头,一脸乖巧模样,惹得崔女士爱怜。
崔女士又道:“你可以单独做个小蛋糕给辰砂,他不喜欢吃甜食,可以做个抹茶冰淇淋蛋糕。”
说起傅辰砂不喜欢吃甜食这事儿,叶忘忧不免神游,小脸微红,耳根发烫。
那时他们还不太熟,刚刚领证,两人在餐厅偶遇了傅英夫妇,她心绪不宁,多喝了几杯红酒,微醺。
那天的晚餐,饭后甜点是慕斯蛋糕,傅辰砂嫌太过甜腻,齁得慌,用了几口便不动了,叶忘忧喜欢甜食,欢欢喜喜的尝了慕斯蛋糕。
叶忘忧喝了酒,头晕晕沉沉的,是傅辰砂连搂带抱的将人带下餐厅,塞入车中。
她喝酒后,呆呆傻傻的,傅辰砂凑过来,问,可以亲她吗?
而后,不喜欢吃甜食的他尝到了甜而不腻的奶香味。
过往历历在目,如今思来,让她心中羞涩,面色坨红。
“忘忧,忘忧……”
“嗯?”叶忘忧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她问:“怎么了?”
“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不舒服吗?”崔女士伸手过来,用手背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叶忘忧尴尬的说:“没有,没有,没有。”否认三连,摇头犹如拨浪鼓。
崔女士看破不点破,只是笑了笑。
她是过来人,哪能不懂少女心事。
如此一来,更羞煞叶忘忧了!
好在蒋嫂叫人吃午饭的声音拯救了她的尴尬。
白依依身子不舒服,崔女士让佣人给她送饭去,也免了叶忘忧和她同桌吃饭,几人尴尬。
眼下,婆媳二人漫无边际,就着傅辰砂小时候这一话题,在饭桌上笑语连连。
叶忘忧笑得眉目弯弯,她笑道:“没想到辰砂小时候这么好笑。”
“那不是,他小时候虽然是个小魔王,但是特别可爱,可爱到让你包容他坏事的那种。”
崔女士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儿,嘴角的笑容猛的消失,面色一肃,道:“不过,辰砂小时候差点儿……”
如今思来,依旧后怕,面色微白,唇角微微颤抖,她说:“差点儿走失。”
叶忘忧笑意全无,着急的问:“妈妈,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辰砂年岁尚小,四五岁,这么小一团。有一次和家里置气,离家出走,不料,半路被坏人绑走。”崔女士头疼的说道:“好在这小子记得家里的电话,绑匪打电话来家里要赎金。”
叶忘忧记忆深处一闪而逝模糊的片段,快得抓不住。
“弟弟你别怕,他们打电话给我爸爸妈妈了。”女孩子年长一点,好心安抚小男孩。
“嗯,我不怕。”小男孩长相精致,一双眼又大又黑,眼底流露惊惧神色,即便是双手被缚,心中害怕,仍然故作镇定。
记忆深处的画面一转——
“姐姐,以后我会来娶你。”
“我不要!”女孩一口拒绝。
小男孩罔若未闻,固执的说:“姐姐,你要记得我哦。”
七零八落的记忆碎片,叶忘忧手中的筷子落地,她捂着头,一脸痛苦之色,面色惨白的大口大口的喘气。
身畔传来崔女士着急的呼喊,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眼前一切化为重影,层层叠叠的,记忆深处浮现狰狞的面孔,废旧的大楼里,破碎的布娃娃,双手双脚被缚的小女孩,凶神恶煞的虬髯男人,细细长长的影子,尖锐的笑声从脑内不断传来……
叶忘忧浑身冷汗,犹如从水中打捞出来般,她捂着欲裂的额头,低吼了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鼻翼萦绕冰凉的风油精的味道,崔女士拿着毛巾给她擦拭脸颊脖颈的冷汗,见她缓缓地睁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忘忧,你怎么了?”
叶忘忧缓了好一会儿,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头好痛,好难受。”
“现在好一点没,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叶忘忧摇了摇头,说:“妈妈,我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儿就喊人。”
“嗯。”
叶忘忧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睡去,又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梦里,她嗅见消毒水的味道,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后的书柜高高大大,足有一面墙之大,陈列众多书籍,男人的声音很缓和轻柔,像是温暖的太阳,躺在躺椅上的小女孩半梦半醒间,同男人对话。
摆放在书桌上的闹钟声响起,躺椅上的小女孩在男人的一个响指后醒来。
“医生,我孩子怎么样了?”
“她现在情绪稳定,目前这一阶段的心理治疗取得较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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