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时,叶母挽留叶忘忧在家里住上一晚。
“这么晚了,不好开车。”叶母说。
叶忘忧犹豫不决,她自然是想在家里住上一晚的,弱弱的说:“可是……辰砂没带换洗的衣服。”
叶思若开口,说:“我那里有崭新的换洗衣服,希望傅辰砂你不要嫌弃。”
他望向傅辰砂。
傅辰砂抿嘴浅笑,回道:“怎么会,便是旧衣物,我也不会嫌弃大舅哥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两人你来我往,明明都是十分客气的笑着回答,叶忘忧却察觉两人之间暗潮涌动。
正确的说,是哥哥叶思若对傅辰砂的态度不是特别好。
家里有留给客人备用的毛巾牙膏牙刷,叶思若愿意提供换洗的衣服,叶忘忧和傅辰砂顺利的留下来住上一晚。
月夜渐深。
叶母习惯晚睡,正在一楼客厅看着电视,叶思若难得的不处理公务,在一旁陪着她说话,叶父去了书房看书。
叶忘忧洗完澡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口便听见两人一言半语的对话。
“你表姑母家的安若表妹去年偷偷的拿了户口本跑去跟人领证,你表姑母知晓了,一气之下,冠心病发作。前不久又病发,我去医院探病,人一下子憔悴不少,可怜见的哦。”
叶母一边剥开一个橘子,塞橘瓣入嘴中,一边道:“你表姑母说,对方是个穷小子。当然,你表姑母不是看不起穷小子,只是,那人来家中做客,半点礼数不懂,空手而来,你表姑母暗示对方至少需要出五十万彩礼费,对方不吭声,没谈拢。”
“五十万也不算多,普通人家筹一筹还是可以的。”叶母说:“你表姑母打算用这彩礼当添头,给他们买套婚房。”
叶思若挑眉,没说话,安若表妹他是见过的,长相秀丽,性子文文静静的。
“你安若表妹也是个痴的!”
“听说男方家中人际关系复杂,母亲病重躺床上,下头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兄妹。”叶母又塞了一片橘瓣入嘴中,叹息道:“原先以为你安若表妹一时魔怔,被对方哄骗,哪知……原来是……”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叶思若问。
“先上车后买票。”
“哦。”
原来是怀孕了,难怪。
“你表姑母为了你表妹的事儿,没少操心,得知他们领证一事儿,已是月余后,后来赶去男方家中,你表妹大着肚子,还在厨房给那家人做饭。”叶母说:“我可不敢想象……”她摇了摇头,唏嘘。
一个女人,从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沦落为为男人洗手作羹汤的他□□。
叶母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男方家中居住的环境,因为家贫,一家人目前不住在城中,而是回了农村居住,男方说农村好山好水,空气清新,适合生产。
穷乡僻壤,便是环境、空气都不错,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表姑母只好给人添置了一套新房,”叶母说:“这么一折腾,你表姑母心如死灰,也不打算再理会安若。”
“这次,你表姑母又住院,是因为你安若表妹生产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子,她去探望回来,便气病了。”
“如果忘忧敢这样,我非得打断她的腿。”
无意偷听的叶忘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健全完好的双腿,膝盖莫名的疼痛。
安若和她同辈,长得秀丽文静,话很少,是个长辈们都喜欢的好女孩,没想到……她心情复杂,一个女人最悲惨的莫过于看走眼,嫁给一个糟糕的男人,等青春都耗费完,方才悔悟。
“婚姻大事,还是要门当户对,父母双方相看过后,都满意,才能嫁过去。”叶母发表见解:“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最容易被冲昏头脑。”
叶思若沉默,心中思虑,还好隐瞒了忘忧偷偷和傅辰砂领证一事儿,希望傅辰砂有点分寸,别在婚礼前搞什么“补票”事件,这样对忘忧名声有损。
两人正说着话,叶忘忧刻意加重脚步声。
叶母放下手中的橘皮,抬头看向她,问:“还不睡?”
叶忘忧黏过去,挨着叶母坐下,撒着娇,道:“一段时间不见,想多陪陪您说话。”
叶母闻言,心下熨帖,暖洋洋的一片。
叶思若见状,打算回房处理手头的公事,既然有了忘忧作陪,他可以功成身退。
……
……
叶忘忧陪叶母聊到很晚,等她回房,床头留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她爬上床,刚刚躺好,傅辰砂便贴过来,伸手一捞,将人捞入怀中,两人滚烫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没有一丝间隙。
“回来了?”头顶上方传来含糊的一声。
居然,还没睡?
叶忘忧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声问:“我还以为你睡觉了。”
“等你。”他的声音低低沉沉,道:“你不回来,睡不觉。”
叶忘忧咽下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闭上嘴,心中暖融融一片。
“那我……下次早点回来。”
“嗯。”
叶忘忧聆听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迷迷糊糊中听见他问:“今晚这事儿,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她一下子睡意全无,解释道:“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有了。”
“喜没有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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