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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怔了片刻, 随即低头, 掩盖住嘴角的苦笑, 「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根本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便出门去了。林青青无力的靠坐在床上, 看样子易泽延是铁了心不跟她离婚的,五年……真的还要待在他身边五年吗?。
林青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就在易泽延将小渊抱回来的第二天, 林青青无意间在楼梯口上听到楼下易泽延和张淑喜的对话。
「对青青我很抱歉, 我是真的误会了, 也怪我自己没有好好调查清楚,无意间查到一年前她放火的事情, 再加上我确实也查到你当初跟媒体交待过,所以我就以为当年那场火真的是她放的。」
易泽延语气淡淡的,「您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不该行事这么衝动, 也不好好调查清楚就乱做决定。」
张淑喜道:「是是是,是我判断错了,我当时不也是担心小渊吗?要是青青真的是个纵火犯,那小渊养在她身边多危险, 所以我才决定将小渊抱到老家养的。」
后面两人还说了什么, 不过林青青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她回到房间去准备了一下要用的东西,她知道张淑喜一会儿一定会上来找她的。果然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
「进来。」
张淑喜进来的时候林青青正站在窗边, 家里空调开得足,她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裙, 很好看。
前两天才闹得那样难看,此刻张淑喜再看到便不免有点尴尬,搓了搓手说道:「那个……前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误会你了。」他说完,从包包中摸出一张卡放在床上又道:「这里面有点钱,你拿去买点东西补补。」
林青青看也没有看那张卡一眼,她衝张淑喜盈盈一笑说道:「您也是做母亲的,如果你的孩子被人抱走了,你看到他哭闹你却无能为力,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张淑喜拧眉,却还是柔声道:「很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先休息吧。」
她转身欲走,林青青却在身后说道:「易泽延的爸爸是怎么死的?」
张淑喜脚步一顿,她猛然转头向她看去,面色不太好,「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无聊查了一下祁洲当年的新闻,易家在祁洲可是家喻户晓的人家,易老先生死的时候也是上了当地新闻的。我看到新闻上说,易老先生是突发脑梗,然而却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才死的。我很奇怪,易家有又不是没有司机,为什么易先生突发脑梗却不是由司机送上医院而是直接叫的救护车,那天天气又不错,为什么救护车却偏偏来晚了?还有易先生怎么就突发脑梗了呢?是被人气的?有人故意激怒他?」
张淑喜面色阴沉下来,「你想说什么?」
林青青道:「你不用这么戒备我,我不是易家的媳妇吗,易家的媳妇难道不能聊一下易家的家常?」
张淑喜没有说话,可是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不过易先生的死我倒是没有那么好奇,我更好奇的是,易泽延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去哪里了?」
张淑喜就像是被刺了一下,目光微眯,面色不善,「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种事情泽延是绝对不会跟你说的。」
「易泽延他确实没有对我说过,不过呢……也不知道易泽延是不是太信任我,他和助理谈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避开我,有一次我看到助理给他的资料上有张照片,照片下面写着一个名字,叫易泽什么,我想到易泽延又没有叔叔伯伯,所以家族里面幷没有和他同辈的孩子,然后我就胡乱猜的,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对了。」
张淑喜:「……」张淑喜有一种被她套路了的感觉,她面色不虞,目光狠狠瞪着她看了好几秒她才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这些又能如何?那个孩子易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林青青的面色却一点点沉下来,「是吗?如果真的没有被承认过,为什么他敢取那样的名字?我还知道当年易老先生本来想跟你离婚和那个小孩的妈妈结婚,甚至都将那女人和小孩接进家里面住了。易老先生对那个女人和孩子宠爱有加,你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甚至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她们住在屋檐下,后来你走投无路便和易老先生的一个好兄弟好上了,那个好兄弟觊觎易家的家产便与你联合,先将易老先生除掉,再除掉那母子两人,那个易老先生的好兄弟正是陆雯倩的父亲,不过你一早就知道陆雯倩父亲的狼子野心,等到易泽延羽翼丰满之后便又一起除掉他,用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来形容你们母子那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张淑喜目光闪烁了几下,不过作为家斗高手的她却也没有太慌张,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依然是平稳的,「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青青拿起她一早准备好的资料晃了晃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易泽延从来不避讳我,所以我偷偷溜进了他书房复印了一叠资料下来。易先生死的蹊跷,那母子两人下落不明,而陆雯倩父亲当年的自杀也是疑点重重,
', ' ')('这些不管怎么看都和易泽延脱不开关係,你说如果我将易家这些秘辛资料寄给祁洲的报社,他们会不会很感兴趣?要是这些报导出来你说会不会对易泽延造成影响?如今易诚集团可是越来越好了,而这几年又是易泽延的关键期,要是突然爆出对他不利的新闻,再加上有我这个不省心的妻子跟他闹一下,他会不会心力交瘁一蹶不振?」
张淑喜一脸不敢置信望着她,「你是疯了吗?泽延可是你的丈夫。」
林青青摇摇头道:「他现在只是你的儿子。」
张淑喜明白她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说吧你想怎么样。」
林青青将资料随手丢在一边,「你现在是不是也体会到了孩子受到伤害,哭着闹着你却无能为力的感受了?!其实我也不是真要对易泽延怎么样,我这个人呢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烦我十倍奉还。」
「别废话了,直接说你想如何。」
「很简单啊。」林青青笑容浅浅,温良又无害,「你抢走我的孩子还给了我两巴掌,孩子还回来了这个我就不计较了,可是两巴掌我得好好给你算算。」她食指轻轻点在下巴上,「既然是十倍,那你就自扇二十巴掌好了。」
张淑喜用一种看疯子的表情看着她,惊怒之下,她厉声说道:「我看你真是疯了,得把你送到疯人院去好好找个医生看看。」
林青青不疾不徐道:「要是你不扇的话也行啊,这些东西我明天就可以寄到报社中,到时候肯定有人想要深挖里面的秘密,若真挖出什么对易泽延不利的,那就不会是道德谴责的问题了,你说呢?除非你今天杀了我,不然我明天就能让易泽延身败名裂!要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张淑喜简直气到极限了,她怒极反笑,「好啊,真是好啊,泽延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林青青不为所动,给了她一个她时间有限让她儘快选择的眼神。
张淑喜闭上眼睛,她咬了咬牙,果真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即又是一巴掌。
林青青见状,却是冷笑一声道:「力气再重一点,你打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轻的。」
那巴掌声果然更响亮了一些,二十巴掌扇完,张淑喜的脸蛋已经微微肿了起来,这个自信大气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此刻看上去却有些狼狈。
「你满意了吗?是不是该将资料给我了?!」大概是气到极限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青青便将资料给她,张淑喜接过一看却变了脸色,「这是什么?」
林青青慢悠悠道:「这是我的论文资料。」
张淑喜一双眼睛简直要喷火一样,「你什么意思?」
林青青耸了耸肩:「易泽延一向尊敬我,所以我也尊敬他,去他书房偷偷翻他的资料我可干不出来,以上我所说的事情全部都是根据他平时和助理的聊天还有我无意间瞟到的资料自己脑补的,不过看来我脑补能力还不错,想来就算不是有九成真也有七成真了吧,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心虚,自己扇自己巴掌?」
「你——你——」张淑喜气得后退一步,简直要杀她的心都有了,「你这个毒女!」
「毒女?」林青青表情淡然点点头,「这个称呼还不错。」
「泽延真是瞎了眼!我易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林青青一脸不以为然,「易泽延是瞎了眼,作为母亲的你平时可要多劝劝他,让他早点跟我离婚。」
「你——」张淑喜双拳紧握,一张脸微微扭曲,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便转身出去,将门关得震天响,那一叠复习资料也被她撒了一地。
林青青慢条斯理将这些资料捡起来,一张又一张。
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果然还是做坏人的感觉好。
第二天林青青正在做听力的时候,听到楼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听出是陆雯倩的声音,从陆雯倩的的声音可以判断她来者不善,她勾唇一笑,放下了耳机。
在下楼之前她特意选了一条干净的裙子,韩式长裙,生完孩子肚子上的肉还没有消下去,韩版的裙子不仅能遮肉还显胸大,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很满意。
林青青下楼的时候陆雯倩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喝一口咖啡,她拈起小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长西装,里面是修身的套装裙,一举一动之间很有名媛大小姐的风范。
她对陆雯倩一直就没有好感,从和易泽延结婚到现在她和陆雯倩也见过几次,每一次陆雯倩总会说些话暗讽她,不过林青青也没在意,只要没伤害到她的利益,她幷不想去花时间计较。
陆雯倩看到她下来,她站起身双手抱胸走到她跟前,冷笑道:「你是被泽延宠坏了吗?胆子挺大的嘛,竟然连我淑姨都敢打。」
林青青道:「我可没有胆子打她,是她自己抽自己的。」
陆雯倩被她给堵了一下,她将林青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用一种鄙夷的语气问道:「易泽延究竟是怎么看上你的?」
', ' ')('「他眼瞎呗。」
陆雯倩本来想刺她的,可是不仅没刺到,她却还这么淡定自黑,陆雯倩心头不太舒服,又道:「未婚先孕,借着孩子嫁给易泽延,你当初究竟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和易泽延上床的?像你这样家庭出生的女孩,也只能用这种下作手段嫁进豪门了,只是你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做凤凰了吗?中国自古就讲究门当户对,易泽延不过是看你一时新鲜,等他玩够了,你也就没什么用的,所以平时还是低调一点,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她说得很直接,专挑她痛处刺。
不过林青青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她甚至还对她笑笑,「陆小姐你说得很对,我这种出生的女孩实在没资格嫁给易泽延,要像陆小姐你这样的大小姐才和易泽延门当户对,只是我很奇怪,你不是和易泽延很早就认识吗?为什么他却看不上你这样的大小姐而看得上我呢?这难道不是说明你还不如我吗?」
她挑着她的痛处刺,林青青便也挑着她的痛处刺,不过很显然陆雯倩被刺到了,她面色有些难看,声音沉冷,「还不是你用了一些下作手段。」
林青青衝她挑眉笑笑,「是呢,我是用了一些下作手段,那又如何呢?易泽延现在是我的,我才是他的妻子,而且我还给他生了孩子,我的孩子将来还会继承他的产业,到时候易家的一切还不都是我的,而你陆小姐堂堂正正却什么都得不到,你等着吧,等我孩子长大了,等易家到了他手上,我第一件事就是将你扫地出门。」
「我看你是白日梦做多了吧,我这就让你清醒一点。」陆雯倩说完,端起茶几上她喝了一半的咖啡抬手便泼到她脸上。
「清醒了吗?」望着被泼了一脸咖啡的林青青,她一脸快意说道。
咖啡已经放了一会儿了,幷不是很烫,可是褐色的液体泼到脸上,撒了两滴在眼睛里还是叫人不舒服。
林青青抽出纸巾将脸上的咖啡擦干净,她对着陆雯倩慢悠悠的笑了一下,「陆小姐,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陆雯倩将咖啡杯放下,悠閒的拍了拍手说道:「那又如何?易泽延安排在门口的保镖早被我带来的人给稳住了,易泽延没在家,两个保姆又被我赶出了门,没人能保护得了你。」她一边说着,一边翻着她新做的指甲看。
林青青没搭理她,她转身走到墻根处,从里面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她这才像是聊天一般衝陆雯倩说道:「陆小姐你大概有所不知,易泽延给我安排保镖守在门口不是为了我保护我。」她笑吟吟向陆雯倩看去,目光却很冷,「而是为了保护你们。」
陆雯倩望着她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皱了皱眉,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她一脸戒备道:「你想做什么?」
话落,却见她猛一扬手,球杆直接打在她膝盖上,陆雯倩受痛,惊呼一声,被打到的膝盖本能一弯便跪在地上。
她抬头,满面怒容,「你干什么?你竟然敢打我?!」
然而林青青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她一脸冷然,挥舞着高尔夫球杆直接往她脸上打去。
「啊!!」陆雯倩惊叫一声,脸被打得偏在一边。
林青青还没完,握着球杆一杆又一杆打在她的身上,球杆落在身上痛得陆雯倩惊叫不止,她摸索着东西反抗,然而林青青看出她的意图,只要陆雯倩手一伸出去,立马一根子就落下来。
这个战五渣娇小姐很快就被她给打得缩在地上,林青青走过去用脚踩住她的肩头让她正对着她,她用高尔夫球杆挑起她的脸,此刻她捂着脸,长髮散乱在脸上,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教训了一顿,此时她看她的眼神已不如来时那般嚣张跋扈,她用手护着脸,目光怯生生向她看过来。
林青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怎么,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才被打了几下就不行了?起来继续给我能啊!」
陆雯倩抖着双手挡着脸,目光又惊又惧望着她,而然嘴巴却还是不服输说道:「你别得意,要是我哥哥知道我被人欺负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林青青笑笑,「那我倒要看看你哥哥有多少能耐了。」她将球杆举起来,陆雯倩已经吃过球杆的苦头,见状,便捂着脸惊声叫起来。
林青青一杆下去,陆雯倩又是一声惨叫。
正好这时候有人推门,陆雯倩转头看去,却见进来的是易泽延和陆修远,陆雯倩一见到两人便如看到救星一般,她急忙挣开,连滚带爬跑过去一把抱住陆修远,又委屈又愤怒说道:「哥哥,她打我!她疯了她竟然打我。」
陆修远目光在林青青身上看了看又在易泽延身上看了看,他摸了摸她的头却什么都没说。
林青青将高尔夫球杆重新放进去,就仿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般衝陆修远说道:「陆先生,你这个妹妹得好好管教才是,不然以后她出门在外有的是人替你管教。」
陆修远道:「很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倩雯,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上门来打扰了。」
陆雯倩听到这话一脸不敢置信,「
', ' ')('哥哥你在说什么?她刚刚打了我,你看看她都将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好了!」陆修远厉声阻止她的话,他向易泽延看了一眼,勉强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我这就带倩雯回去。」
说完他便拉着陆雯倩离开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易泽延和林青青两人,易泽延走上前来问道:「我听说陆雯倩来这边就立刻赶过来了,你没事吧?」
林青青幷不想和他说话,转身上楼去了。
易泽延进来的时候林青青正在收拾东西,易泽延见状,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林青青道:「回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得快点回去复课。」
「孩子还在哺乳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孩子还在哺乳期可以吃奶粉,我不相信你易泽延的儿子会没有奶粉吃。」
林青青把行李收拾好,将拉炼拉上,她拉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的时候易泽延却挡了上来。
「妈妈上门抱走小渊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我以后会好好弥补你们母子的,以后我会多加防范,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清净。你现在都还没有出月子,先在家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去学校。」
林青青立场坚定,「你说过的,你不会限制我的自由的。」
「那孩子呢?你都不管他了吗?」
林青青偏开头,目光看向别处,「孩子是你的,跟我没有关係,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他。」
林青青绕开他向门口走去,易泽延几个大步挡在门口,林青青也没看他,冷声道:「让开。」
「那我呢?」他的语气一下子低下来,似透着一种沙哑,「不管孩子了,那我呢,也不要我了吗?」
林青青感觉心揪疼了一下,虽然陆雯倩的话不太好听,不过她觉得她有句话还是说得有道理的,她说中国自古讲究门当户对,她和易泽延家庭条件有很大的差距,如果她本身很优秀,她或许会考虑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的她,已不是那个优秀的林青青了。
不管怎么看她都配不上他,和他站在一起她便觉得自惭形秽,所以从结婚到现在她从未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易泽延要带她出门她也不想去,也不愿意他公开她的身份。她害怕站在他身边,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易泽延的妻子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离婚,那么她就有自知之明离他远一点,或许哪一天他自己就想通了。
所以她闭上眼睛,用一种六亲不认的语气说道:「我也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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