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区他们每天都要忙碌地工作,有时候两个人没有分在一组,一整天里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时才能见得到面。简单的聊天,交换一个晚安吻,就疲惫地相拥而眠。
纪寒景没有说过什么。祁燃却心疼,想给他堆积的情绪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纪寒景一愣,还笑,“真的假的?”
“真的。”
他都这么说了,纪寒景当然不会客气。一开始还想着刚从灾区回来要稍微克制一些,到后来红了眼,掐着他细瘦的腰不管不顾地冲撞。
不顾一切地爱他。像没有明天。
祁燃被刺激得几乎昏厥过去,却还是不舍得拒绝。直到最后,听见纪寒景埋在他颈间呜呜地哭了。
“我当时……太害怕了。”
祁燃抚摸他的头发,力度温柔,轻声说,“我也很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
“但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好好的。”
彼此身体上传来的热度作为最真实的抚慰,悬了半个月的心,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安稳下来。
纪寒景看着他想,怎么会有一个人了解他到这种地步,“……哥。”
祁燃嗯了一声。疏忽间被他咬住肩膀,激起全身的战栗。
耳边的声音带着嘶哑。重重的鼻音。
“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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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的颁奖典礼上,《树星》被提名了4个奖项。祁燃和纪寒景一起出席。
电影上映后广受业内同行好评,无论从技术还是内容都可圈可点。他作为主演,得到了更多导演和制片人的青睐。作为一部并不那么商业化的作品,《树星》也借着他的知名度得到了更多的大众关注。彼此相互成就的局面是业界为人称道的积极案例。
这一年的佳作不少,包括孙琰拍摄的刑侦片也被提名多个奖项,竞争算是激烈。他们对电影质量有信心,但对能不能拿奖并没有当初说的时候那样执念深重。坐在台下听别的奖项公布时还偷偷咬耳朵,笑称说不定能捡漏拿一个奖回去。也就可以了。
当主持人宣布《树星》从角逐中脱颖而出,获得最佳原创剧本奖时,全场的掌声震耳欲聋。祁燃作为主创之一被导演邀请一起上台领奖。
纪寒景激动得不行,知道旁边镜头一直在拍,才收敛着注意形象。心里早就开始嗷嗷叫。
领完奖导演就有事先撤了,把奖杯交给祁燃保管。
他俩以为今晚到这里就有了圆满的结局,头抵头在座位上研究这个奖杯怎么怎么好看,非常有纪念意义。作为祁燃的银幕处女作,显然都已经对这个成绩非常满足,沉浸在两个人开心的小世界里。对台上在说什么都不怎么关心了。
直到主持人宣布了最佳新人演员奖的获得者:“祁燃。”
祁燃:“……”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在说提名吗?”
纪寒景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惊喜和骄傲,“是获得者。”
“啊……”
祁燃茫然的看了一圈。包括孙琰在内的提名者也都在看着他,笑着鼓掌祝贺。
每年的最佳新人就只有一个。
就是他自己。
主持人催着上台领奖。他手忙脚乱地把怀里这个奖杯塞给纪寒景拿着,又去领另一个。
刚才上台领奖的时候有导演当主力。这会儿大家的视线全部只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看的人有点冒汗。
但这不就是他梦想的时刻吗?
祁燃深呼吸,镇定下来,露出笑容。开始从观众到剧组到同行,例行公事地感谢了一大圈。
在人们以为到这里就要结束的时候,最后才说,“我其实很久之前就期待过自己能拿这个奖项,当时就准备了很多获奖感言,在心里排练,把自己高兴的不行。没想到现在真的上来拿这个奖,已经不记得当时准备了什么感言了。”
“但有件事情,我一直都记得。”
祁燃的视线转向台下,笃定地落在那个人身上,“我当时跟一个人说,等我拿了这个奖,一定要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