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青柚信不信, 一点都不重要……
季晨河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已然跑向走廊那一头的背影。
因为是周日, 教学楼里没什么人, 她的脚步声很清晰。
慌乱的,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谢梨……”他皱眉喊她的名字。
而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人影一闪转进了楼梯间。
季晨河往前迈了一步又堪堪停住。
心脏猛地一沉,他可以确定, 她听到了。
听到了为什么要跑?
徐青柚在办公室里隐约听到季晨河喊“谢梨”, 出来却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门口#j时g ,疑惑地问:“怎么了?我刚听你叫‘谢梨’, 她人呢?”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闻言只是淡淡道:“你听错了, 我去办公室拿点东西。”
“嗯, 拜拜!”
季晨河掏出钥匙, 走到斜对面,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他没有坐到靠里面的办公椅上,而是就近坐在了给客人坐的小沙发上。
微微往后靠,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掏出手机,打开和她的微信聊天界面。
上一条还是她收到他发的ppt后回复的“谢谢”表情包。
修长的手指飞快打字,“谢梨,你在哪儿呢?一起回去。”
他想若无其事地试探一下,或许女孩只是害羞跑掉了。
或许,她根本没听到。
正要按下发送,聊天框的顶端她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季晨河停下动作,目光紧盯着手机屏幕,等待她的消息。
像是在等待宣判。
梨子:【季老师,晚上我哥非要叫我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你家吃螃蟹了哈,不好意思……】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心脏像是被丢进了冰窖里。
谢梨跑出教学楼,做贼似的,在一楼的洗手间给季晨河发了这条消息。
她一时间什么都理不清楚,只知道今晚这顿螃蟹是没法儿吃了。
消息发出后过了几分钟,对方才回复:【好的,没关系。】
谢梨看着那五个字,心里莫名酸了一下。
他好笨啊,他居然以为自己喜欢他?
哪儿来的自信?
她听讲座只是为了拍他的照片而已。
可是……
她竟然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去跟他说清这一切。
她心虚……像是偷偷做坏事被抓包一样,心跳一直不受控制。
外面还在下雨,她撑起伞,茫然地站了片刻,不敢回家。
生怕遇到他。
冰凉的雨滴落在手背上,她想起了答辩那天。
他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
谢梨晃了下脑袋,不敢再想。
她最终去了图书馆,她要看书,要学习,她不要再想这件让人烦恼的事情。
平大图书馆这个点一般是没有空位的,谢梨只好去了三楼阅览室。
这里的书多是比较少见的台版书或者影印的绝版书,不能外借出,只能在这里看。
谢梨找了本一直想看却觉得太难的人类学专著,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这书实在太晦涩难懂了,翻译也比较坑,大段大段的套句,比季晨河的书还要难读。
谢梨想起被她落在林家村的那本书,心情有些复杂。
眨了下眼睛,收回思绪,继续看面前的书。
第三页有个观点是他在讲座中提过的。
原来她去听他的讲座也不是单纯为了拍照,还是记下了一些内容。
一页书看了半个多小时,谢梨的专注力空前的差,总是想到季晨河。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一个人在家蒸螃蟹……
会不会因为她不去而感到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他那么肯定的说,她一定喜欢他。
那他呢?
他喜欢#j时g 她吗?
谢梨看了两页书,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因为下雨,今天的天色本就比平时阴沉。
现在才五点半,已经像是到了晚上。
周围的同学陆续离开去吃晚饭,谢梨坐在位置上不动。
她不想去食堂吃饭,她想吃螃蟹……
谢梨有点委屈地皱了皱鼻子,但她也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
六只大闸蟹,季晨河蒸了三只,调好姜醋,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掰下一个蟹腿。
坚硬的蟹壳滑破指尖,血珠冒出来。
季晨河烦躁地放下螃蟹,去医药箱找创可贴。
坨坨跟在他后面,似乎察觉到主人低沉的情绪,它表现的格外乖巧。
伸出大爪子,在季晨河的脚上按了按。
季晨河蹲着,正好与狗子对视。
坨坨凑过来蹭他,季晨河抱住它的大脑袋轻轻抚摸。
蹲到双腿发麻他才站起来,踉跄着到餐桌边,把蒸好的螃蟹放进了冰箱冷冻柜。
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波澜不惊,根本吃不下东西。
门铃响了,是送花的外卖小哥。
一大束白玫瑰,因为淋了雨,花瓣湿漉漉的。
季晨河签收了,没多看一眼,随手把花扔在客厅的鞋柜上面。
里面有一张卡片掉出来,他弯腰捡起,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会儿,塞回去。
外面下了一天的雨,在楼上都能听到车子驶过溅起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