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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吃软不吃硬,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对方越坏,她就比对方更坏。

“怕你卖不掉,白搭路钱。”施一诺口吻正儿八经地,比起男人,更像是在说大实话,“倒是鼎言的总裁身价高,拿你出去卖,可以卖个好价钱。”

“卖给谁?”

“宋氏吧。”

“你知道的还不少。”谢旭谦收了平板,饶有兴味地看过来。

鼎言在他父亲手里时,就和宋氏不对付,几十年的行业对头,人尽皆知。

“你上次在铭泰银行差遣我做teaboy的时候,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半侧了身,玩味的语气喷薄在空气里,有硝烟弥漫的味道。

狗男人,记仇的!!!

施一诺迎着他的目光,粲然一笑:“你觉得呢?”

谢旭谦也倏然一笑:“你是个人才。”

第2章婚前

三个月前,铭泰银行。

那天,施一诺拿着速溶咖啡和杯子去茶水间,不料饮水机上的桶空了,她便往楼层顶头的贵宾接待室去,那里也有饮水机。

可进去之后,饮水机上水桶也是空的。

不过有个人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施一诺稍微等了一下,等人挂了电话,回过头来。

“诶。”她喊了一声。

她以为是银行的同事,可人走进来,并不认识。

那是个年轻男人,高俊挺拔,一身深色西装挺括有型,人随意往那一站,单手抄兜,侧着脸略带诧异得看过来,整个房间便刹那间变亮了。

也许是来面试的。

因为前不久她也是在这里被面试的。

怎么也不会是个贵宾,因为贵宾不可能一个人被晾在这儿。

“那个,能帮忙换下水吗?”人都喊进来了,施一诺索性开了口。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人高腿长的步伐中,是矜贵高冷的气度,其间似乎还带了一种玩味。

“叫我?”离着两米之远,男人高昂着头看过来,睥睨的眼神。

施一诺点头,心里意识到不对了,这人不是泛泛之辈。但既然人已经到了跟前,就没有放跑他的道理。

“把水换一下。”她端着无辜,不卑不亢。

说完,自己先动手把饮水机上的空桶取了下来,再抬头朝男人看去,意思是:轮到你了。

男人意晦不明得把她望了望,女人眉眼清澈,像一掬深山古溪之水,没有一点杂质,澄净得超然脱俗。

好像跟她计较的话,就是自己俗不可耐。

谢旭谦后来每每想起这一幕,嘴角就不自主地抽抽。

活到30岁,他一双从来没劳动过的手,却被个初出茅庐的小女人当teaboy一样使唤。

而他还真的搬起了一桶水,干上了。——简直是鬼使神差。

他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去卫生间洗个手。

施一诺好意提醒:“银行内部的男厕在改造,你去食堂洗吧,或者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食堂在哪?”

“就这栋楼后面的那个院子里,东边的二楼上。”

路程这么复杂……

谢旭谦强烈怀疑自己被戏耍了,可面前的女人说得一本正经,脸上肌肤白皙,五官灵动,气质清纯文雅,不像会撒谎的人。

“算了,要不就在这儿洗吧。”施一诺按了一下冷水阀,做了个示意。

谢旭谦就真的把手伸了过去,借着饮水机洗了个手。

洗完了,施一诺捧了纸巾盒递过来,站他旁边,垂着脸。

她穿着银行的职业套装,染成栗色的长卷发被皮筋束在脑后,端庄中有份矜持,低眉顺眼的。

说不上来,先前那种被冒犯的感觉,忽然之间一冲而散。

谢旭谦嘴角一弯,原谅了她。

施一诺也暗暗舒了口气,暗庆自己把尊佛撂倒了又扶正了。

在等水开的时间里,她把水槽里的水倒进花盆,顺便给植物浇了个水。

谢旭谦坐回沙发上,看着她,嘴角又抽抽,那是他的洗手水。

冲好咖啡,施一诺捧了杯就走,余光都不匀他一分。

却巧了,铭泰的一把手孙行长此时走了进来,满脸堆笑:“谢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一个视频会议,怠慢你了。”

“没事。”谢旭谦站起身,笑意从容。

“诶,那个谁?”孙行长转头,目光捉住施一诺,“去我办公室把大红袍拿来,赶紧奉茶。”

一报还一报——冤家。

谢旭谦眸底盛了笑,拉深了唇角的弧度。

等女人奉了茶上来,谢旭谦眼角扫到她工作牌上的姓名——施一诺。

这名字,怎么这么有意味?

*

施一诺后来才从同事口中得知,被自己指使成teaboy的男人正是谢旭谦——当下柠城最具影响力和潜力的商界新贵。

听说他22岁时在英国留学,他父亲意外失踪,他便匆匆结束学业,回来接手了鼎言。

当时鼎言风声鹤唳,巨债累累,股东们叫嚣着卖盘,要拆了鼎言。

传言谢旭谦召开股东大会时,手段十分狠戾,带了一溜魁梧彪悍的保镖,谁发出一句异声,就把谁拎了丢出大楼。

股东们为此噤若寒蝉,公司几千员工更是闻风丧胆,从此再没人敢对他置一词否定。

而后,谢旭谦在公司大刀阔斧得搞改革,短短8年时间,他凭借自己的实力不但将他父亲的巨债全部清偿,还创下了现在鼎言的辉煌,个人也挤进了福布斯财富榜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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