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娥扭头:“啊?”
怎么又折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穿堂而过的风刮在他脸上,眼睛被吹得有些红。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问李银娥:“她走的时候,有没有把行李带走?”
李银娥心里一咯噔:“没带走。”她知道他为什么冒着雪折回来了,“放心吧,会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银娥眼泪都要出来了。
村里村外总有人说,戎黎的父亲是杀人犯,说杀人犯的儿子一定很危险,说戎黎不爱说话、不爱笑,说他眉眼阴沉,说他心理扭曲,说他总是动手,总是去警局,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他不是好人杀人不眨眼……
不是的,他还是二十年前的阿黎,那个坐在门口给母亲念三字经的阿黎,那个站在凳子上给母亲洗头的阿黎,那个害怕母亲自杀而整夜守着的阿黎,那个被丢下、被遗忘的阿黎。
五分钟前。
徐檀兮挂了戎黎的电话,跑到手术室门口:“刘主任,昭里她怎么样了?”
昨天后半夜,秦昭里被人刺了,凌晨四点进的手术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刘主任摘下口罩,也松了一口气:“手术很顺利,等秦总恢复了意识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不用太担心。”
秦家在南城虹桥医院有一部分股份,大家都习惯叫她秦总。(前文出现过的南城人民医院统一更名为南城虹桥医院)
徐檀兮松开手,掌心都是冷汗:“谢谢。”
“客气什么,都是同事。”
确切地来说,还是上下级。虹桥医院是合资的私立医院,徐檀兮的姑父方允唐先生是医院最大的股东,方先生去世之后,股份全部由徐檀兮继承了。
她还是很郑重地一遍一遍道谢:“谢谢,谢谢。”
手术灯暗了之后,秦昭里被推进了监护病房,徐檀兮办完住院手续,才得了空,她正要打电话,后面有人叫她。
“徐医生。”
是小儿外科的科室护士长,苏梅梅。
她跟徐檀兮很熟,知道徐檀兮休了很长的病假:“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徐檀兮说:“已经没事了。”
“那你什么时候复职?”
她已经很久没碰手术刀了,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医生,比起事业,她好像更喜欢戎黎一些:“再过一段时间吧。”
苏梅梅顺着抱怨了几句,说她不在小孩们都不听话了,又问:“秦家老爷子来了没?”
徐檀兮摇头。
秦家子嗣单薄,老爷子中年丧子,孙辈也只有秦昭里这一个,照理说,老爷子应该拿孙女当眼珠子来疼,实际上呢?秦昭里半条命都快没了,老爷子也没露个面。
苏梅梅叹了句:“那位老爷子可真狠心呐。”
徐檀兮不置可否,走到一旁,给秦家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秦爷爷,是我,檀兮。”
那边嗯了一声。
“手术刚刚结束了,很顺利。”
那边还是嗯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有。
徐檀兮蹙了蹙眉:“您过来吗?”
秦老爷子说:“我让羡鱼过去。”
他说完就挂了。
温羡鱼是徐檀兮大舅舅的儿子,去年年底和秦昭里订了婚,是两个家族的安排。温羡鱼在帝都,秦昭里在南城,两人各忙各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虽然订了婚,其实两人并不太相熟。
徐檀兮找了个位置坐下,又拨了一通电话,一号键,是戎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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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好几个正版网站都不同步题外话,所以我就正文说明了一下,文中南城人民医院全部修改为南城虹桥医院。
叫了人民医院,就不能是合资私立,所以必须改名。
抱歉,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