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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濯狠狠心,又问:“能给我描述描述他的样貌吗?”

“他很好看,眉峰很艳,鼻梁很挺……每次接吻的时候都会抵到我的脸……”

越说裴炀的声音越颤,脑海中那张模糊的面孔慢慢清晰,逐渐被傅书濯的脸所替代。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裴炀把碗往旁边一放,加快脚步上了楼。

傅书濯听见砰得一道关门声,他没追上去,给足裴炀缓和思考的时间。

虽然最后的结果很可能还是傻猫自欺欺人,无视种种疑点,继续当做穿书活着,但至少有了进展,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

傅书濯吃了口寡淡无味的米饭,也失去了胃口,他将桌子收拾好,又去院子里打理了下被风雨弄乱的月季枝蔓。

最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走上楼敲敲门。

没有回应。

傅书濯试探地握住门把手下压——竟然没有反锁。

受惊的小猫蜷缩在床上,用被褥将自己完全包裹,对外界的声音不闻不问。

傅书濯在床边坐了很久,也没在意裴炀是否睡着,他缓缓轻声说:“和你说说我先生怎么样?”

“他很爱我,就算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十七年。”

“他失忆了,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可他还是会在拥抱时紧紧抓住我衣角,会在睡觉时习惯性往我怀里拱,会在接吻时脸红得不像话。”

一段长久的安静后,被褥里传来裴炀低闷的声音:“我睡着了。”

“嗯,你睡着了。”傅书濯顿了顿说:“但我真的很想他——”

“裴炀,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第49章 科学

裴炀始终没有回应。

傅书濯没有急功近利, 这些话会在裴炀心里埋下足够的种子,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叫他对“穿书”产生怀疑。

其实真相就在眼前,只是裴炀不愿意去碰罢了。

心疼到极致的傅书濯也不愿意逼太狠, 他拎了拎裴炀被子:“我不说了, 别捂着头, 闷着不好。”

他没扯动, 显然被褥里有一股力量在跟他抗衡。

傅书濯无奈松开:“我下去煲汤,等你睡着了我再上来,但答应我,我走了你就把头钻出来,嗯?”

没声音他就当默认了,转身下床离开,到了门口还扬声道:“我真的走了。”

外面依然在下雨,月季花被打落得七零八碎。

傅书濯曾经十分厌烦这个小院子,无趣又嘈杂。雨天他只能坐在逼仄的小阁楼里发呆,想象外面的世界,楼下是姑姑姑父的叫骂声, 两个表弟玩水嬉笑,还有他最讨厌的鸡群。

鸡肉他吃不到, 鸡翔倒是不慎踩到过。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没想到近二十年过去, 物非人也非。

如今才回来住两天, 傅书濯倒是有些喜欢这里了,或许是裴炀就在身边,让他觉得这种远离城市喧嚣、生意场尔虞我诈的静谧十分可贵。

这会儿听着隔壁大爷家的鸭叫, 他甚至觉得有趣。

给汤弄好定时, 傅书濯将院门打开通风, 又将自己和裴炀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水池泡着。

水池在院子里,露天的,旁边就是一口井,傅书濯有些生疏按压的打水泵,肩膀上压着一把伞。

井里的水很干净,傅书濯刚准备搓又想起来家里没洗衣液。

他区隔壁敲了敲门,想要借点。

“洗衣液啊?”大爷十分热情,“有的有的,肥皂和刷子要不要?都新的!”

“谢谢曹伯伯。”

“不客气。”曹大爷以前就住这,不过傅书濯在的那会儿,他常年在外面打工,因此只是听说隔壁老傅家成绩特别好的小儿子走了,还惋惜了好一阵。

“你等等。”

曹大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他举着伞慢慢回到家里,过了会儿又拎来一个小篮子:“这个给你,带回去吃,都是新鲜的鸭蛋,比鸡蛋好吃!”

“不了……”

傅书濯就要推拒,曹大爷却毋庸置疑地塞他怀里:“你呀,好好的。以前那么苦都熬过来了,现在一定要把日子过好,让你姑姑家眼红去。”

老一辈的思想就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不管怎样都不能叫别人看了笑话。

傅书濯笑笑,收下了大爷的好意祝福。

回到院子,他把鸭蛋放进冰箱,随后就拿着肥皂和洗衣液开始洗衣服。

伞架在肩膀上不方便,傅书濯就将他固定在水池上,弯腰搓洗衣服,就是后背拱在外面,湿了一大片。

鞋子他洗不来,只能送去干洗,要是洗坏了裴炀那个小财迷又得郁闷了。

他还抽空跟程实推荐的鞋店老板买了两双鞋:

——就这个款式,分别要一双43码和44码的。

——好,麻烦您给个地址,我给您送来。

傅书濯垂眸打着字,忽然动作一顿,他回首看去,二楼阳台上的身影像受惊一样迅速回身,只留下窗帘随风摆动。

他看了片刻,装作没发现裴炀露出来的半条腿,回身继续洗衣服。

其实这些事一两个小时就能做完,傅书濯偏偏在楼下磨蹭了四五个小时,一直到将近半夜才上楼,给足了裴炀安静空间。

他压下房门把手,床上拢起了一团,不过仔细一看,某猫的脑袋已经露出来了,只是侧对着门口,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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