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顿时气短,主动收拾碗筷,送到厨房清洗。
她站在水池边用大勺搅锅中的水,噘着嘴好像谁翻旧账委屈了她一样。
傅岳摇头笑笑,卷起袖子,走过去替她洗。
阮夏却不准病人动手,让他去客厅呆着。
傅岳并没离开,嘴角带笑地倚在门框上看她,他非常喜欢看她做家务的样子,莫名地觉得满足,只是阮夏平常最不耐烦这些琐事,难得愿意动手。
洗完之后,阮夏邀功般地扬起脸要他亲自己,傅岳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巴,她温温柔柔地说:“老公,你等一下下,我去放洗澡水。”
说完,她便迈着小碎步去了浴室,待她的身影看不到了,傅岳才回过头,走到水池边用厨房纸擦干净她洗好后随意丢在一边的锅和碗筷,再一个个按顺序放入柜子里。
水池边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溅出来的水,傅岳还没抹干净,就听到阮夏的声音从浴室传了出来:“傅岳~水放好了,可是我找不到你的浴巾。”
收拾好厨房,傅岳走到卧室拿浴巾,却看到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柜被扒拉得乱成一团,他敲了敲太阳穴,挨个儿叠好按颜色塞回原处,期间阮夏催了他四五次,嫌他动作慢。
傅岳洗过澡,阮夏早准备好了温蜂蜜水,待他接过杯子,她扮贤惠扮上了瘾,又接过毛巾替他擦头发。
“我毕业后当全职太太,每天洗衣服买菜带小孩,煮好饭等你下班好不好。”
明知道她不是认真的,傅岳还是说了实话:“不好。”
她每天做家务,他岂不是要累死。
阮夏闻言立马寒了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毛巾丢在他肩上,绕到他面前,怒目相对:“你居然拒绝我,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在求婚么?”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虽是在玩笑,她却不由得心虚:“婚后你的工资卡要上交。”
傅岳“嗯”了一声,表示没意见。
阮夏和他对视了片刻,没捕捉到半丝敷衍和不情愿,只好奔到沙发边,从包中翻出那对戒指,把男戒套到傅岳的左手无名指上,又自己戴上女戒,和傅岳碰了碰戒指:“人在戒指在,不经我允许你绝不准摘。”
说完这句,她状似无意地问:“我失忆前,我们在一起多久?”
“三年。”
“你送过我戒指么?”
见到傅岳摇头,她马上抓到把柄了般表示不乐意:“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没想娶我,看来也没多爱我……证还是等我想起来后再领,万一我提分手是因为你对不起我呢。”
“我以前过去未来,都不可能对不起你。”
“那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虽然你人比较无聊,可是脸帅呀,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厌。”
见傅岳沉默了下来,阮夏忽而想起黎铮的话,怕再讲下去会触到雷区,拖着他的手说病人要早点休息。
阮夏趴到床上,翻开记事簿,戴上眼镜,对着手机认认真真地抄写了起来。
傅岳扫了一眼,见她抄的是胃出血病人饮食禁忌,心中一软,因她片刻前的躲闪带来的不悦瞬间散去。
阮夏抄好后,把本子和笔随手一丢,翻过身躺到了枕头上。
傅岳一关上灯,她就习惯性地缠到了他的身上,用脚勾住他的腰:“傅岳,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十六岁的时候。”
“七年前么?”阮夏掰着手指算,“那时候你二十四岁,比我现在还大一岁。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你说喜欢我,一见钟情什么的。”
他以前也说过是她先追的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十九岁生日。”
“一见钟情的话,那我岂不是追了你很多年?”阮夏哼了一声,“我不高兴,都不是你主动喜欢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刚上高中,成年人喜欢十六岁的小孩不是变态吗。”
“是真爱的话,哪怕六岁,一眼看到也该觉得这是我以后的太太。”
“……”
“我在你之前有男朋友吗?”
傅岳意识到危险,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这么多问题,快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回医院。”
阮夏不依不饶地爬到了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胸口撒娇:“傅先生,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
“我没有想问的。”
“真的没有么?你可以问我喜不喜欢和你做/爱呀?”
一片黑暗中,她的眼睛如小孩子一般清澈明亮,却偏偏口无遮拦地说这种连他听了都难为情的话题。
“……你不是很讨厌吗,每次都像被强迫一样。”
“那是因为我害羞啊……”
“你会害羞?”
“当然会啦。而且我不知道我们以前就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也怕你以为我是老司机的。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经历单纯的么,装也要装出纯洁呀……”
傅岳哭笑不得,纯洁就一定要喊疼吗?他信以为真,一直克制着,从不敢由着性子来。
“我十六岁就喜欢你,你一定是我初恋初吻初/夜对象吧?”
傅岳声音愉悦地“嗯”了一声。
“那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吗?”
果然,她还是绕回了这个话题。她的心眼特别小,上一次问完他气足了半个月,耿耿于怀地想起来就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