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能使些法子将未来的姑爷糊弄过去,可姑娘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哪个女子不想以完璧之身嫁给心仪的郎君。
可事已至此,姑娘最好的选择其实便是南烛。
南烛虽失去记忆,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必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就算不是哪方世家公子,家底也断不会太过浅薄。
这些日子她悄悄观察过,南烛虽寡言少语,但他行事稳重,品行端正,更重要的,是他对姑娘有意。
若非如此,她早晨必是要闯进去赶人。
且晨间诸事虽看着是南烛轻薄姑娘,可实则他并未做出什么不轨之举,顶多...是在有意戏弄姑娘。
孤男寡女,温香软玉在怀却还能忍住不占便宜的男人,这世间可没几个。
南烛对姑娘虽有所图,但并未有过小人行径,算是值得托付。
而她也瞧得出来,姑娘其实并不讨厌南烛。
若真是很不喜,怎会留他在身边。
所以,白蔹是有意撮合二人。
南烛一夜未眠,直到晚饭前才醒来,他快速洗漱完便到了苏月见的门前求见,连晚饭都没得来得及吃。
他非常清楚,晨间之事惹怒了姑娘。
他得来让她消气。
然怎么也没想到,白蔹传达给他的惩罚竟是罚跪,还是在姑娘房里。
南烛有些意外,按着临走时姑娘狠狠瞪他,恨不得将他打死的神情,应是要将他打一顿才会了事的。
白蔹似是窥见了他心中所想,温淡道,“姑娘脾气执拗,有些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南烛一怔,定定的看着白蔹。
而后者的眼神坦坦荡荡,不躲不避。
半晌后,南烛拱手沉声道,“多谢白蔹姑娘。”
原是她在帮他。
白蔹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礼,临走时轻声撂了句,“姑娘向来心软。”
南烛一顿后,朝白蔹微微颔首。
这是叫他用苦肉计。
男人摸了摸鼻子,苦肉计,他会的。
就像刚醒来那会儿一样。
苏月见用完晚饭回屋,远远就瞧见有几个小丫鬟在偷偷摸摸往她屋里瞧。
走近一看,才知是跪在她屋里的男人惹来的。
苏月见脸色沉了几分。
南烛长相出众,气场也非常人可比,院里不知情的小丫鬟都爱偷看他。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但向来没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颇有些烦闷。
木槿见此,冷着脸上前将几个小丫鬟带走了。
她们不知南烛与姑娘之间的事,对南烛生了旁的心思倒也不能怪她们,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免得他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月见屏退花楹,自个儿进了屋。
她面无表情的从南烛身边走过,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本事倒是不小,嗯?”
说的是惹院里小丫鬟芳心暗许之事。
南烛自然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大致明白苏月见所指何事,颇有些委屈的盯着苏月见,“奴以为姑娘知道,奴只心仪姑娘...”
“闭嘴!”苏月见冷声打断他,当即也没了深究他是怎么惹小丫鬟心仪的心思,只横眉竖眼道,“我看你是还不知错!”
然她面色看着平静,实则内心慌乱不止。
狗男人,愈发肆意狂妄了!
以前还是暗戳戳的,现在倒好,竟敢将对她的觊觎宣之于口了!
南烛依言闭嘴,却不承认自己有错。
他心仪她,他没错。
只是今晨戏弄她之事,确实不该。
他当然知道那只是寻常的话本子,否则便不会让她留着。
沉默半晌后,南烛才抬眸看着苏月见,低声道,“奴错了,姑娘想如何罚,奴都认。”
“只要姑娘别生闷气就好。”
男人一身矜贵,冷冽卓绝,难得服软的模样与他周身的气场反差极大。
然瞧着,竟一点也不违和。
苏月见一时怔住,干干瞪着他。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让她突地想起了他清醒后第一次来见她时的场景。
初时,他也是这般示弱...
后头却强势将她抱到床榻上,还说枕头打不疼他,叫她用木凳。
当时她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明白。
他那时本就重伤未醒,事中短暂的清醒也是被她闹醒的,他昏迷几日,又在那种情况下醒来,难免神志不清,所以他那时根本就不能确定那一夜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狗男人初时的示弱,就是在试探她,
想起这茬,苏月见的脸色更差了。
她突地起身,冷冷道,“我瞧你是死性不改,三番两次想要蒙骗于我,既还不知错,便好生在这儿跪着罢,若是不情不愿大可自行离去,我这院里容不下心思诡异之人。”
南烛盯着姑娘气急败坏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倒是忘了初时他去套话那岔了。
以她的聪慧应该早已知道了,至今没发作许是不打算与他计较,也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却没想到今儿他自己送上来了。
南烛无声一叹。
看来这苦肉计,还不够苦。
第27章洗脚
新怒旧火掺杂,南烛这一跪,便跪了好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