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砚抽了口烟,拍了拍她的手,“睡觉去。”
他的指腹和掌心带着粗粝,却格外温柔,闻卿瑶“嗯”了一声,松开他,往屋内走。
折腾了一晚上,神经一直紧绷在最高处,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宁。
然而还没到门口,她脚步忽地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傅丞砚,今天仲槐是想随便找个女人来试探你,如果当时不是我,你还会……”
“会。”
这个字既在她的意料之内,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神色黯淡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多思忖,抬脚进了屋。
身后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傅丞砚按灭了手里的烟,阖了阖眼,然后一拳打在了墙上。
痛吗?
不觉得。
阿呆打着瞌睡,耳朵一竖,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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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回到家,闻母正喝着燕窝。
见她从外面回来,不由问道:“瑶瑶,你昨晚不在家吗?”
闻卿瑶边换鞋边说:“在家啊,我很早就睡了,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买了些首饰,明天路婧结婚了。”
闻母点了点头,顺手指了一下燕窝,“阿姨刚做的,尝尝?”
“不吃了。”闻卿瑶漫不经心地说着,“路婧他们在景井阙酒店结婚,很远,明天一早就迎亲,我是伴娘,今天晚上就要赶到酒店。”
闻母一听,说道:“晚上赶过去?让你哥陪你去吧。”
闻卿瑶拜拜手,“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
她说完,径直回了屋,把明天要穿的小礼裙拿出来试了试。
淡紫色的连衣裙,从法国纯手工定制的,绸缎感很强,裙边有着细细密密的花纹。
对着阳光拍了好几张,她把照片发给傅丞砚,问道:【好看吗?】
傅丞砚:【嗯。】
想了想,她又回复:【我今天晚上去你那。】
傅丞砚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来做什么,直接回复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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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闻卿瑶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去傅丞砚的住所。
郑淏不在,阿呆也不在。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去哪了,明天一早就要行动,所有准备工作都要做足,所有埋伏都要到位。
她又不傻,早就知道。
傅丞砚正走出来,见到她,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桌上有奶茶,温的,你爱喝的口味。”
闻卿瑶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走进屋里,自顾自地抱着奶茶,然后随手翻看起桌上的广告杂志。
傅丞砚:“……”
因为昨晚那个“会”字,傅丞砚早有预料到她冷漠的态度。
他走到旁边,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闻卿瑶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是个打气筒吗?这么想我生气?”
傅丞砚捏了捏眉骨,“阿瑶……”
酝酿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剑走偏锋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闻卿瑶想了想,喝了口奶茶,认真问道:“我在想,我昨天勾引你,应该是成功了吧?”
不成功,他根本不可能站在这。
而成功了,意味着他动心了。
傅丞砚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因为,他说不了谎,再者,他也不想说谎。
闻卿瑶眼神亮了亮,“所以,也算是救你了吧?能立功吗?”
“……”
“能立的话,几等功?”
“……”
狭小的屋子,在炎热的夏季不免有些不透风,让两个人之间的对峙似乎更加白热化起来。
傅丞砚的目光浅浅逡巡在她脸上,停留在她饱满的、沾着奶茶的嘴唇上。
“啪嗒”一声,他抬手合上了她翻动的那本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