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瑶咬了咬下唇,“谢谢。”
她转身,一条小巷曲曲折折,走上了大路,梧桐树下,阳光早就斑驳,只在窸窣中留下淡淡的余温。
闻卿瑶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偏离学校的方向,只剩下了前方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她又打车去了海边栈道。
这个点了,一定能等到。
果然刚刚停下车,就见一队迷彩服的兵哥哥负重跑过,往前是山路,往后是沙滩泥泞。
她急急地冲过去,拦下来,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南城支队武警特战吗?”
一个队员说道:“是。”
闻卿瑶沉了口气,“认识傅丞砚吗?”
闻言,打头的几个人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闻卿瑶神色一黯,没再多言。
“还有事吗?”
闻卿瑶没说话,径直让开路,走到一边。
队伍又整装出发,步伐稳健,一如男人之前每天在这雷打不动地绕圈跑。
可能这就是她不懂的毅力吧。
正恍恍惚惚看着队伍跑过,她倏地就注意到了队伍的尾巴。
那个小小的身影,竖着的耳朵,漆黑的直背。
“阿呆!——”
闻卿瑶大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阿呆猛地回过头来,叫了两声。
闻卿瑶跑过去,蹲下来抱住了阿呆,许久没见,阿呆也兴奋地不行,一个劲地摇尾巴。
队伍又停了下来。
闻卿瑶狠狠咬了咬嘴唇,又问了一遍,“不认识傅丞砚,那为什么阿呆会在这?”
良久,队伍没人说话。
闻卿瑶知道,傅丞砚肯定交代过,谁都不会说,她问不出来半个字,纵使阿呆这个活生生的证据杵在眼前,也没人会告诉她傅丞砚去了哪里。
她摸了摸阿呆的头,“阿呆,姐姐以后每天都来这看你跑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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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凉了,没有了夏季的炎热,没有了那种潮湃的悸动,也没有了想要见的人。
临近凛冬,闻卿瑶应付完了上学期的课程,正准备放寒假,路婧忽然打来电话。
“瑶瑶,我要出国了,我想见你一面。”
见面地点约在了中学附近的一间下午茶店。
小半年没见了,路婧也瘦了,面色有些蜡黄,看来这些日子也没有休息好。
闻卿瑶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只用小勺子搅着茶杯,金属和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却激不起两个人之间半点情绪的波澜。
就这么沉默了很久,路婧缓缓道:“对不起。”
闻卿瑶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直接去自首。”
路婧抿了抿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
路婧点点头,“我不知道,仲槐什么都没和我说过,要不然警方也不会放过我了。”
闻卿瑶把勺子一丢,“那你为什么帮仲槐逃跑,还把我推给他当人质?”
憋了小半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问出来了。
如果不是路婧这一推,她本该安安稳稳地跑出去,没有后面被挟持,没有四个小时的对峙,没有那把对准她脑袋找机会的狙击|枪,更没有三天三夜的昏睡。
这样,她还来得及问问傅丞砚,为什么要离开她。
路婧红了红眼睛,手中的小甜点稀稀落落掉在盘子里,混着眼泪,晕在其中。
“当时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都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他跟我说他犯了事,让我先走,我不肯,就趁乱掩护他。”
“他说他被抓了可能活不了,所以需要一个人质,这样就能活。我脑子一热,想着他应该不会伤害你,就推开你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告诉我,真的对不起……”
路婧哭得很厉害,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其实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