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前倾,他伸手拿起茶几上雾气腾腾的热咖啡。
秘色瓷釉的咖啡杯上缠绕的黑色花体字母z。
苍白的指尖抚过黑色字母,赵遗远低声问道,“这就是那个医生?”
我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他说,他对你很感兴趣。”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端着咖啡,赵遗远偏头看过我。
我看清他灰褐色眼底的昏暗,他的脸庞阴阴阳阳,各是一半。
“我刚刚就在楼上,你在找钱包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
我惊诧。
“可我一直没看见你。”
他唇畔微勾,眼眉微挑,表情半是疑惑半是伤心。
“是啊,你怎么就看不见我了呢?”
我抿唇,怒气忽然不见。
见我沉默,他起身,站在我面前。
“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抬头望他。
“嗯?”
他抿着薄唇,似是负气。
伸出手,用力地扯着我手臂要拽我起来。
我挣扎,“赵遗远,你弄疼我了。”
我反抗,他更是不高兴了,扯着我的手的力道更大。
我不情不愿地站起,偏着头不去看他。
“看着我。”
我固执地不听他话。
他深锁眉心,两指挟着我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他伸出左手,狠狠蹭着我泛青眼尾。
我泛疼,却忍着眼泪倔强地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沁出,一只眼流泪,一只眼不流。
他也不管,固执地用手指蹭过我眼尾,不问我眼角为什么发青,不问我眼角问什么流泪。
他从口袋里摸出张创可贴,皱巴巴地贴在我眼角,粘合住我眼睫和眉毛。
我突然笑了,脸上满是泪。
“傲娇的臭男人!”
他紧抿唇,不悦地看着我。
手指一捻,突然撕下刚刚粘好的创可贴。
我吃痛,捂着眼。
这次我真的生气了,坐在沙发里,沉闷地不说话。
眼睛一直在流泪。
他俯下身,温凉的唇吻过我眼角,湿润的吻。
“如果有天我先死了,我一定提前让你先忘了我,算还我之前待你这么不好。”
我心底一颤,抖着细软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