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雅忍不住笑了笑,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就这样被打破了。
她偏头看向陈景然,笑着说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妈妈曾经很喜欢一个钢琴家。”
陈景然回想了一瞬,点点头。
萧雅眨了眨眼睛,目露狡黠,少有的调皮道:“那就是你妈妈,是不是觉得世界很小?”
陈景然顿时睁大眼睛,很惊讶,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他马上开心的笑着说道:“那是我们太有缘了。”
“嗯。”萧雅点点头,不可置否。
随即她目光黯然,淡淡道:“可是我妈妈她……不在了,她最喜欢听《听风诉说》了。”
“啊?”陈景然瞬间呆住了,怪不得他每次听她听音乐,都是那首曲子。
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他看着萧雅,很是心疼,他握住萧雅的手,看着萧雅,道:“蛋蛋,对不起,我……”不知道。
萧雅强装坚强地笑了笑,说道:“已经没事了,都过去这么久了。”
陈景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开始认识蛋蛋的时候,她就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样子,后来她渐渐接受自己了,他才会偶尔看到蛋蛋身上流露出一些小女生的情绪,他知道他的蛋蛋原来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不能做其他的,只好握紧萧雅的手,仿佛这样能够给她力量一样。
萧雅继续讲,说道:“我妈妈和萧城,就是刚刚那个男人,他们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后来夫妻恩爱,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
自从妈妈死后,她就从来没叫过萧城爸爸了。
她还记得每一次她缠着妈妈让她讲她和爸爸的故事的时候,她脸上一脸娇羞,十足的小女人味道,脸上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
“可是后来……”萧雅眼神缥缈,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他出轨了。”
陈景然心疼地看着萧雅,他不想让她再回忆这些不开心的了,他喃喃叫道:“蛋蛋……”
然而萧雅却自顾自地回忆道:“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妈妈来接我,可是我等啊等啊,一直没有等到我妈妈,却等到了她出事的消息,当我去看的之后,只看见她被白色的布盖着。”
这时,萧雅情绪让崩溃,她将额头抵在膝盖上,抱住自己的小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是那个女人去找了我妈妈,我妈妈才会情绪失控出车祸的……”
她大概是情绪压抑太久了,这突然发泄出来,哭得不能自己。
陈景然一时被吓到了,他赶紧到她面前,将她拥在怀里,安抚地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蛋蛋,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我现在心疼死了。”
萧雅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她的软弱,像一个无家的孩子找到了归宿,她往他怀里蹭了蹭。
她突然抬起头,眸子通红,狠狠地说道:“他和那个女人都该死!该死!”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两个人。
陈景然只能抱紧她,给她无声的安慰,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止不住心疼,终于忍不住凑过去温柔地吻了吻萧雅的下眼睑,吻掉她的泪水。
然后他拍了拍萧雅的背,像给猫咪顺毛一样,温声细语地说道:“好了哦,蛋蛋,你以后有我了,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妈妈很好,以后也会是你的妈妈,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
听到他说的这些,萧雅有点向往,也有点难为情,她是渴望温暖的,她是多么渴望她妈妈还在。
萧雅略羞涩,偏了偏头,然后躲到他怀里去。她总算是露出了一般小女生的娇羞,让人特别有保护欲,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强大到似乎可以撑起所有。
陈景然香软抱满怀,只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超满足。
片刻后,萧雅仰着头看着陈景然,颤抖着睫毛,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会不会喜欢别人?”
“才不会!”陈景然顿时炸毛了,凶巴巴道,“我只会喜欢蛋蛋一个人。”
“哦。”萧雅淡淡应声。
陈景然:“……”他说得这么煽情,能不能再给多一点反应啊!果然,理科女都不懂浪漫。
萧雅看了他一眼,心里扭曲的想,如果他喜欢了别人,她怕她会忍不住伤害他,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他。
那件事后,萧雅不容易接受别人或者物,但是如果一旦接受了,她就会将人划进自己圈子里,病态地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活或物窥视。
其实她还有好多没有说出来,在她妈妈出事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甚至还自残过,最严重的一次,就是用剪刀划伤了脖颈,幸好被及时发现,最后她终于不再自残,但是整个人也性情大变,变得阴戾不定。
但这些就不用告诉陈景然了,说了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好嘛!伤感完了,萧雅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陈景然站起身,他伸过手去拉萧雅,看着萧雅将手放到他手心里,然后握住,用力。
“啊!”萧雅轻呼一声。
陈景然顿时急切地问道:“蛋蛋,你怎么了?”
“嘶~”萧雅弯着腰动了动腿,然后抬起头,皱了皱眉,看着陈景然,委屈道:“脚,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