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剑锋和许振刚在说着话,孟桂兰收拾了下桌子,去厨房洗碗,迟隐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母女俩一声不吭地收拾着厨房杂物,厨房里只听到杯碟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水流声。
“你小姨说给你物色了个人,觉得还不错,明天要没事的话你去看看,都二十六的人了,也得考虑婚事了。”孟桂兰声调平平,一边刷碗一边一边余光看迟隐的反应。
迟隐面容平静,她就知道相亲这事她妈一定会操心的,迟隐摇头,“我不会去的。”
“也不是让你即刻做决定,就当交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玩也好。”孟桂兰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
迟隐沉默。
她手里洗着一块抹布,冰凉的水流冲在手上,令迟隐冷静了不少。
脑海中想到的却是陆远,这时候他在干嘛,自己坐在沙发前看着无聊的电视剧?还是出去和朋友混了?
中秋本该一家人团聚的时刻,她自己撇下他回来了。
照他的性子肯定一句话也不会抱怨,只会听她的安排,等她回去的时候,然后似真似假地说想她,这样事情就过去了。
那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迟隐想的是要在最好的时机,可她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最好的时机,这时机什么时候来她也不知道。
直到今天,她忽然意识不会有最好的时机了,家人如果不包容,无论到了哪一时刻还是会不包容。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再等所谓的时机。
“妈,我遇见陆远了。”迟隐关掉了水龙头,沉稳地说。
“你说什么。”
“这五年,我试过向前看,也找了个男朋友试着交往过,可结果证明我还是忘不了他。他一出现,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向他走去。妈,我和陆远又在一起了。”迟隐面上一片坦然,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孟桂兰一下子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手上的抹布向地上一扔,吼了迟隐,“你这丫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你。”
“你鬼迷了心窍了,”孟桂兰拉住迟隐胳膊,恨铁不成钢,恨她不听话,生气之下,狠狠拍了迟隐胳膊几下,“五年前你就和我们闹,现在还这样。他有什么好,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迟剑锋听见厨房传来争吵声,赶紧起身,一看孟桂兰正拉着迟隐打,赶紧把两人拉开了。
“怎么了,妈,你打她干什么。”迟丽护住迟隐,看孟桂兰气得不轻的样子,又回头问迟隐,“你说什么了,把妈气成这样。”
迟隐捂着胳膊不说话,刚才她妈是真气着了,下手没分轻重,现在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迟剑锋看女儿妻子闹成这样,又心疼又心慌,“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中秋节,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节多好……”
“你还说,都是你养的好闺女,你看看她,背着我们又和陆远混一块去了。”
“小隐,你说真的,”迟剑锋震。
惊不已,“你怎么……什么都没说。”
“说了也没意义。”迟隐淡声回答,她不寄望他们能理解。
“你……”迟丽霍地转身看迟隐,她忽然想起上次迟隐来火车站送她时说的那番话,脑子突然清醒了,“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我去你那就在一起了?”
迟隐沉默,算是默认了。
迟丽神情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听好了,你赶紧和他分手,不分的话别想回家了,”孟桂兰推开丈夫,往前紧走几步,指着迟隐又想骂,被迟剑锋拦住,“别冲动,有什么话冷静下来再说。”
“我不会分的,妈,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和你谈,我不是存心要和你作对……”
“你还不是存心,为你好你不知道,把你养那么大有什么用……”孟桂兰越说越气。
“剑锋。”
屋外有人喊。
迟丽听出了是大伯的声音,赶紧拉着她母亲胳膊向屋里走,“妈,回头再说,大伯来了,有什么事等大伯走了再说。”
她对着迟隐使眼色,迟隐叹了口气,慢慢跟在后面。
迟隐大伯现在是在镇子里派出所工作,是个所长,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今天听说迟隐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迟隐其实关于的事想问她大伯的,可这又是个不对的时机,就陪着聊了些别的。
一个小时后,她大伯走了,孟桂兰转身回了屋,迟剑锋看看自己的小女儿脸色也不好,便拍拍迟隐肩膀,“我去劝劝你妈。”
“爸,谢谢你。”
迟剑锋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卧室走。
迟隐洗漱回了自己的房间,陆远刚才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有人在她没接,这会儿给他回过去。
几乎是电话刚通,他就接了,“怎么才接啊。”他声音懒洋洋的,听着很高兴的样子。
听到他声音的一刻,迟隐原本慌乱的心就被安抚了,被家人责骂的委屈奇异地被抚平了,均画作了浓浓的思念,迟隐慢慢摩挲着床单,轻声说,“陆远,我想你了。”
“怎么了。”陆远声音紧张起来,迟隐低落的声音引起了他的猜疑,他怕她在家里受了委屈。
“没什么,就是突然和你分开,还不习惯。”
“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陆远松了口气,又调笑着说,“要是不习惯,以后我干脆把你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上厕所都带着你。”
迟隐,“……。”
“这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迟隐感叹他脸皮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