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染这次做了个不一样的梦。
梦里他们又回到t大那个黑灯瞎火的地下实验室里, 她被沈砚有力的手臂禁锢着, 一下下感受他细碎的吻, 耳畔全是彼此交织在一起、被怦怦放大的心跳声。
恍惚间她听见他蛊惑的低笑:“你不是要对我负责任?那我就教你怎么负责任。”
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等她醒来的时候, 已经记不起来沈砚在梦里具体是怎么“教”她的了。
只有梦境里那种彻底失控的飘忽感,仿佛尚有几分残留……
她呆望着黑夜中寂静的天花板,一颗心突突狂跳。好半天才回过一点神来, 把脸羞耻地埋进枕头里。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这种梦。
她觉得她大概是中毒了。
中了一种名为沈砚的毒。
真是可怕。
从梦中惊醒过这一次后, 卫染后半夜就一直没有睡好,越是努力想忘掉梦里的内容,越是忍不住又回想起来……
翻来覆去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又睡着。
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间, 就比平时晚了些。
她灰溜溜下楼的时候,沈砚已经吃过早饭了,正坐在餐桌旁边玩手机游戏。
听见她过来的声音, 他马上把游戏放下,毫不在意瞬间被对方砍得鲜血四溅。
他抬眸向她看过来,瞥见她的脸色,不禁眉峰微蹙:“昨晚没睡好么?”
卫染一怔, 明明他问的是很正经的话,可她瞬间想起来昨晚那个羞耻的梦……心里一阵虚得慌, 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这张清俊无瑕的脸, 结果就没说出话来。
而且, 她鬼使神差就坐到了餐桌上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上, 垂下脑袋,试图规矩地坐好。
沈砚眸色沉了沉。
然后自己起身,换到了她身边的座位。
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靠近,卫染不自觉在椅子上缩了下,急忙克制自己加以掩饰。
现在她是真的有点害怕沈砚……或者说,主要是害怕她自己。
沈砚要是知道她是怎么肖想他的,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坏?
沈砚把她的反应都收进眼底,小姑娘面白如纸,怯怯低着头,又好似神游物外,对周围的一切都心不在焉。
相当不正常的状态。
他有些糊涂。
虽然他还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尴尬的事情,但后来他不是把人给哄好了吗。
还说好了要对他负责任呢。
再说,他还不至于那么差劲,让她看了一眼就心理阴影吧?
自尊心迫使他相信,应该和这些,没有关系。
他不喜欢打这种哑谜,便捉住卫染纤白的手腕,又温柔问她:“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么?”
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来,微微的烫,卫染在被接触到的一刹那,又唤起了梦中的某些画面,身体紧绷。
她暗自羞恼,觉得自己真是不可救药。
就不能不要想了嘛!
“染染?”
卫染猝然回归现实,不敢再忽视他的问话。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这个词用得似乎不是完全恰当,但她可不敢用那个恰当的词。
她一旦心虚,嗓音就会变得格外绵软,听起来特别像在撒娇,让人听了就没法和她计较。
沈砚听到“噩梦”两个字就没再追问下去了。他知道卫染过去受过心理创伤,长年做噩梦是相伴而来的产物。
迄今为止,她不愿意提的那些事,他是从来不会逼问她的。
所以他只是在沉默中倾过身,把她揽进怀里安慰。
卫染呆了呆,任由他抱了。
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坏了,他分明是误会了,在担心她,她却不敢向他解释……
可是依靠他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她不知不觉就回抱住他,沉浸在他怀抱里。
奇怪的是,真实的亲密感反而减轻了她内心的羞怯。
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卫染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早餐已经被摆在了桌子上。
所以姜姨已经过来过了……?
卫染杏眸睁圆,脑袋里轰的炸开:她刚才就在姜姨面前,那么不知羞地抱着沈砚不放?
她竟然丝毫没有留意到……
沈砚从她的眼神中能猜出一二,一直以来,卫染在私下对他还挺热情,可是一到了人前,就羞得不行,不敢有亲密举动。
他也不忍心太逼迫她,只好慢慢来,不过这种状态总是要有改变的……
他含笑明知故问:“又怎么了?”
卫染:“……”
她选择咬住一大口面包,把嘴巴塞满,这样就不用答话了。
反正每次稍微不小心就会被他迷了魂,她无话可说。
沈砚笑了笑:“胃口倒还不错。”
那看来是没事了。
他担忧的心情消散,也就把这件事丢开了。
耐心等她吃完早餐,他才把不久前得到的好消息宣布出来:
“恭喜了,省状元同学。”
卫染眨了眨眼睛,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在意名次,这时难免还是有些兴奋:“真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