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铣想起这个就头痛,实在不知道卢玄慎怎么突然使出这昏招,于是哪怕是这种场合,也忍不住低声数落起卢玄慎。
然而,数落完了,却听不到回应。
仔细一看,才发现卢玄慎脸红地不正常,而他身前赫然已经堆了一堆空酒坛子——竟然是直接让宫人上的酒坛。
王铣一下子明白了。
“你你——”他指着卢玄慎半晌,最后咬牙切齿说一句,“喝酒误事啊!”
说罢,就准备起身。
且不管以后,起码目前,这招也能恶心恶心那位,这对上次吃了瘪的他们来说,起码心情是是愉快的。
于是王铣决定去愉快地旁观一下。
只是刚站起身,便听到身后那醉鬼终于开口。
“王大人。”
这三个字说得很是清楚,没一点磕绊,更不像出自一个醉鬼之口。
“您的一切作为,真的只是为陛下吗?”
王铣突然顿住脚步,看了眼卢玄慎。
而卢玄慎却仍在倒酒,喝酒,压根就没有看他,要不是王铣自己足够清醒,怕不是会以为刚刚那句话是幻听。
而那句话……
“自然!”王铣回地正义凛然,斩钉截铁。
然而说罢,便跟火烧屁股一般急匆匆离去了。
然后又剩下卢玄慎一个。
*
王铣去了人群最热闹的地方。
许是卢玄慎安排的人搞的鬼,从他一路走来,便已经听到许多人议论,虽然没敢明说,但似乎众人都有了心照不宣的共识。
“……真是……那位?”
“当然,好多人都看到他进了那间房,之后也没见人出来。”
“那里面的女人是谁?”
“谁知道,宫女?或者哪家的小姐?呵呵,那位魅力那般大,把多少女人的魂儿都勾去了,说实话出了这事儿我一点不觉得稀奇,那女的是谁我也都不惊讶。”
……
王铣听着这些议论,跟着人群到了“捉奸”地点。
而一到离那地方稍近一些,围观的人群便自觉全都闭了嘴,眼睛全望向那个万众瞩目的女人。
王铣个子不高,站在人群里都露不出头,只能寻了个花坛,踩在花坛边边上,才终于能看到最前边的景象。
然后便看到,那个女人站在一间房门紧锁的屋子前,旁边是弯着腰的皇宫侍卫,似乎在跟她说什么,不过她背对着众人,因此王铣并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想来应该是愤怒的吧。
从这点上来说,王铣倒还挺佩服卢玄慎——恶心人有一手。
甭管真相如何,被算计也好,真胆大包天给公主戴绿帽也好,只要那小驸马沾了别的女人,以乐安公主那种性子,便必然不可能再要他,若只是想阻那小驸马的前途,卢玄慎这招虽然简单粗暴又老套,但却不得不说,很好用。
王铣换个姿势踩花坛,准备好好欣赏一番。
而前头——
“公主,要不您先退下,这等腌臜事儿小的们来办就是了,别脏了您的眼。”皇宫侍卫苦着脸道,同时心里使劲儿骂,到底是谁把公主给引来的,这里面啥场景,明眼人谁猜不出来,待会儿门一开,公主看到自个儿头顶绿油油,万一大发雷霆,盛怒之下,把他们这些负责宴会秩序的人全给咔嚓了怎么办?
“不用,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此yin乱宫闱!”乐安摆摆手,同时往后一瞅,让围观的众人看清她脸上神情。
嗯——
一脸的“狠戾”和“哀戚”。
看在众人眼里,便是明知绿帽已戴头顶后,满心满眼对里头狗男女的杀心!
虽然对卢玄慎这招不甚满意,但见此场景,王铣仍旧忍不住地搓搓手,站在花坛上的脚又踮高了一分。
打起来!打起来!
能看见昔日“恩爱”夫妻翻脸,也是难得的一场好戏嘛!
王铣笑眯眯地瞅着,眼见乐安公主挽起袖子,提起裙摆,然后,竟然直接对着房门狠狠踹了一脚!而那门,竟然也,“咣”地一声,应声而倒!
看来火气儿不轻哪。
不错不错。
王铣又踮高了脚,生怕错过精彩画面。
门倒下了。
皇宫侍卫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