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竟然有些失落。
她撑着伞在雨里默默站了一会儿,看着道路两旁延伸至黑暗里的路灯,眼泪不知不觉溢出了眼眶。
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连忙举到眼前。
看到来电号码,她心口狂跳。
犹犹豫豫地接起,她的声音发虚发颤:“喂?”
“我在嘉言,你能过来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沉低缓,话音里含着期待。
赵嘉儿的心理防线瞬间瓦解,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小区离“嘉言摄影”只隔了一条街,步行过去,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
午夜,路上并无行人车辆。
一个人走在磅礴大雨的夜里,赵嘉儿心里本来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廖书言当时安排在暗处保护她的人,她也不再害怕了。
虽然她在几个月前,选择了离开,但是,那些人仍然坚守着职责。
远远地,她就看到雨雾里的一束车灯打了过来,廖书言就站在“嘉言摄影”的屋檐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数月未见,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却又似乎变了很多。
她不敢靠近他。
然而,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在他微微震惊的目光下掏出钥匙打开了身后的红漆大门。
“进来坐吧。”赵嘉儿开了灯,径直将廖书言领到会客室,笑容带着僵硬的礼貌。
她给他斟了一杯热水,将杯子推到他面前,客气地道:“很晚了,喝茶不好,就委屈廖老师喝白开水了。”
廖书言始终盯着她的脸,目光从她的短发落在她光秃秃的左手无名指上时,眼神倏地一暗,缓缓地开了口:“什么时候搬回去?”
“啊?”赵嘉儿愣住了,声音讷讷,“搬回去?”
“嗯,”廖书言放下茶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紧张不安的脸蛋,“搬回和平公寓。父亲病了,我之前一直在国外照顾,因为要开学了,就赶了回来。嘉儿,回来吧。”
赵嘉儿讪讪笑了两下,试图转移话题:“你爸爸病得严重么?”
“高血压,病情已经缓解了,没事。”
廖书言突然起身坐到了赵嘉儿身边的双人沙发上,赵嘉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廖书言抓住了左手。她挣不开,只能僵直着背,直挺挺地坐着,不敢动弹。
廖书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一根根手指,最后,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她的无名指,轻声问着:“戒指呢?”